她瞬間明了。
這些東西就是依靠人的精氣神而存在,人的精氣神足了,還給神泉的功效越大,長此以往,治病的功效也就越大,可人出來之後會渾身無力,那就是因為被神泉吸走了人的身上的體力。
她輕吐一口氣,起身走向高處,放眼望去,這裏大大小小足有上百種顏色的池子,白日裏她注意看過,現在想起來還真是這樣,人越多停留的地方越是亮光越閃,刺人的雙眼。
那些光被月亮吸收,會發,最後變成雪片。
這樣的循環夠成了漠北民族的一種自給自足的品行,不會征戰,熱愛和平,可如今有了烏雲卓汗,是因為他一直沉浸在那隻唯一一隻帶有毒性的粉色池子中,叫他性情大變,才會成了現在的樣子。
或許這些事情李風染早就知曉,或許是湊巧,但都不影響李風鸞走下一步。
她豁然起身,腳步很輕,水仙和元朗還是驚醒跟了上去。
李風染在手下人的提醒之下也醒了過來,從遠處的一個小木屋裏麵走出來,雙足輕點,幾個起落就落到了李風鸞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姐姐,你不能打攪王上休息。”
“可我現在偏偏就想呢?”
“嗬……姐姐,你以為你現在身上的毒被清楚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什麼都不怕了嗎,你……唔,啊……”
李風鸞的動作如何都快,可是她被燒壞的那半張臉上的眼睛視線不好,這一點李風鸞早在山中相遇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在她看不到的盲點之中,抽出了腰間的短刀,狠狠的刺中了她的肚子,說時遲那時快,不等李風染的手下人趕來,她在水仙和元朗的護衛之下伸出去一腳踢在了李風染的肚子上,整個人掉進了粉色的池子中,池子內的血水迅速擴散,卻好像長出一雙手來,抓著她的血水大口的吞噬,池子的顏色吮吸變化,烏雲卓汗也驚醒,驚愕的逃竄。
很久,李風鸞才從池子裏麵掙紮出來,肚子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可是她卻覺得渾身燥熱難耐,當即性情大變,臉色發紅,唰的一聲撕開了自己的衣服,拉著一個男人撲進了池水中。
嗯嗯啊啊的聲音傳來,李風鸞笑著轉身,對水仙說,“用不了兩天了,我們現在就去找王爺。”
“是!”
元朗斷後,水仙抓了一個李風染的人往出口走,在那個人的再三之路之下,三個人緩慢的前行,前後堵路的人,後有追兵,更有烏雲卓汗的咆哮,一時之間亂成一鍋粥,可人再多,也不能汙染了神泉水,所以泡出來人其實並不多。
交手之中,快要到出口的時候白哲突然出現,抓著他們幾個人鑽進了一個快速飛馳的車子,厚厚的簾子被放下,呼嘯著跑走。
李風鸞還想要出去找嗚翰樂,卻被白哲拉住,“王爺早被李風染轉走了,不在這裏,現在我們要離開才行,去前邊的地方與趙鐸他們會合,我早就收到了消息,卻不能傳遞,在這裏等了你們很久了。”白哲緊張的說完,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水仙身上,水仙對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白哲這才點頭繼續說,“可汗帶人已經趕來,但是進不來,全都是王爺的人,不能亂動,漠北的兵馬實在太少了,全都看著王爺,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啊,王爺好像被吃了什麼東西,性情大變,影衛也被他親手殺了一個。另一個逃了出來送消息,怕是也活不成。”
糟糕了,這樣嗚翰樂就是孤立無援,並且還不知道被關在了哪裏,李風鸞越想越是心焦,撩開簾子看著已經跑出去很遠的都城,才剛放下不少的心此時卻又提了起來。
水仙在她身邊勸說,“王妃娘娘莫擔心,現在您身體的毒已經清楚,截下來救王爺的事情就輕鬆很多了。”
如何輕鬆,自己都不知道嗚翰樂那邊情況怎麼樣,更不知道在哪裏,如何輕鬆?
現在烏雲卓汗和李風染肯定被逼急了,原計劃是想先去救嗚翰樂出來,不想李風染早有準備,等她出來,會更加心狠手辣,那個池子的水就是無限放大人的貪婪,李風染心中有仇恨,殺人不眨眼。
她無奈的歎出一口氣,“我們要加快,耽誤不得。”
兩天以後,李風鸞的車終於與可汗彙合。
嗚呼克拉抓著她的手一直牽住她往裏麵走,落座後看著她真的好了才放心的開口說,“我都準備好一切,隻是現在我們被王爺的人包圍,我怕傷了王爺的人啊。”
李風鸞猛灌了好幾口涼茶才放下茶碗,連續吐出好幾口氣才低聲歎息說,“撤兵!”
“什麼?”趙鐸不敢相信的問,“可是王爺現在很危險,我們撤兵了豈不是給了漠北王殺王爺的機會了?王妃娘娘,您是否要再考慮考慮?”
李風鸞搖頭,看了一下身邊的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邊步天的身上,心中一揪,良久才回神對趙鐸說,“必須撤兵,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