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的嗚翰樂正愁眉不展,聽到了牆外之外的哭聲更加叫自己頭痛,他輕輕的拍著李風鸞的手背,沉重的歎息一聲,“你要我如何是好?”
無人回答之下的話他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從前自己總是少語多做,卻發現遠不夠,其實很多時候她們夫妻之間還是交流的少了。
“風鸞,等我一段時日,我會醫治好你,如果你醒過來還想離開,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可你至少要等生產之後,可好?”
明明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不會得到任何回答,可就是不死心想要多說一些,微微蹙眉,望著她的樣子,心痛的臉上又白了幾分。
他站起身,輕輕抓著李風鸞的手,往前走。
李風鸞每走一步就要停下來,嗚翰樂也不急,轉頭等著她,直到她跟上了自己再走,如此用了很久才走出院子,他依舊無比又耐性的慢慢的前行,一步一緩好似這一輩子都有走不完的路一樣。
等出了王府,他一彎腰,在門口侍衛幫助之下將李風鸞背了起來,扭頭對她說,“我帶你出去看看風景吧!”
李風鸞的臉上依舊毫無波瀾,隻有那眨巴著的眼睛在忽閃而動。
到了街巷的盡頭,百姓們夾到跪地拜禮,如今還有誰不認識嗚翰樂和王妃娘娘啊?
所有人隻默默低頭,嗚翰樂每走一步都要指一下前邊的地方介紹這裏是新開的館子,那邊是新移過來的鋪子,從前的商鋪有的關了門,有的已經遷移走,不過到底還是京都,永遠不會缺少做生意的人。
嗚翰樂很有耐性的一直在低聲的說,等他走出了巷子的盡頭,百姓們才緩緩起身,任誰都隻能歎息,卻不知道上前如何安慰,大家都知道,王妃娘娘為了救這天下成了癡傻之人,而王爺也為了這樣的王妃不去做皇帝,至於宮中之內那個才十三歲的小少年,正坐在金鑾殿上批閱奏折,手中的狼嚎尚且拿不穩,可皺起的眉頭卻已經深出一條清晰的痕跡了。
一直陪在身邊的周搖偶爾會抬頭瞧上一番,指點一二,再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書本。
良久,小皇帝文若生有些煩躁的甩了手裏的狼嚎,氣的一把推翻了跟前奏折,啪嗒的全都散落在地上之後瞬間站起身,甚至將才研磨好的墨汁也扔了出去。
漆黑的模式在金黃的地麵上泛著詭異的光芒,映襯著他一張怒氣的臉。
“周搖,你來批閱,我要外出去狩獵。”
找到文若生的時候他還在馬廄裏麵喂馬,跟隨一個小太監生活了十幾年,簡直就是放養型,因為是皇子的身份,說到底也是雪白高貴,無人敢碰一根手指頭,久而久之,養成了如今毫無禮貌並且囂張跋扈的性格。
起初被帶回來,嗚翰樂就在宮中鎮守,他幾次想要逃出去都被嗚翰樂抓回來罰著下跪,文若生還有些忌憚那個自稱是自己親生哥哥的人,可現在嗚翰樂不在宮中,他的性子再也無人管的了了。
周搖現在是皇帝身邊的教書先生,也是暫時執政掌權輔佐,可他也懼怕了眼前這個小魔王,一旦發起狠來,這個小皇帝一個不高興就揪著他的耳朵重賞三十大板,前幾千挨打的事情他還沒上報給嗚翰樂,今天去了王府看到王爺那般傷心,他也就草草的回來了,可不想,才老實沒幾天的文若生又該是鬧了。
周搖無比頭痛的皺眉說,“皇上,還未到狩獵之日啊,並且這麼多奏折臣也的確是在幫助皇上,可奏折要一本本的審閱,急不來。”
文若生的樣子據說是當年皇帝親自給娶,當時出生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娃娃,可因為實在不待見,生死都無人問,伺候在嗚翰樂母妃身邊的一個太監告老還鄉準許出宮之時就順手被抱了出來,沒想到越發的養的結實了,整日在野外與野獸為伴,狩獵騎馬,上樹抓鳥,看著才十三歲的樣子,可長大又黑又高,眼睛一瞪,任誰都會懼怕幾分。
“你說的狗屁,我聽不懂,少跟我來之乎者也,我現在要出去,是那個蠢貨非要將我關在這裏,放我出去,誰敢攔我,小心我殺了他。”
聲音不高,可透著渾厚,更有幾分威嚴,這一聲吼,驚的所有人同時驚駭的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聲音傳來,卻叫他更加生氣了。
回頭在牆壁上取了寶劍就要往外麵走,看到誰攔著拔出寶劍胡亂砍出去,管你是生是死,自己開心就好。
一陣呼喝,周搖也沒了主意,最後一咬牙,還是決定先去告訴王爺去,並且親自過去。
可才走出皇宮,就看到了站在禦花園中的李貴妃。
“去哪裏啊,周大人?為何如此焦急?”
老皇帝被李風鸞刺死之後,嗚翰樂又將此前文順軒的貴妃接了回來,安置在宮中,作為先皇的兒媳留在宮中修養,置於身份,依舊是貴妃。
“李貴妃,皇上實在是不懂事,臣也沒有了辦法,想著出去要去找王爺才行了,一旦鬧出事情來,又要鬧出人命來,下人們也是無辜啊。”說著,周搖臉上的擔憂又加深了幾分,嗬嗬一笑,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啊,就是老實,怎麼?當年的隱忍這個毛病還沒改?嘖嘖,都什麼時候了,你不嚴厲一點,那小孩子可真的要殺了你的腦袋,畢竟是皇帝。找王爺也是必須,可不能一輩子都找王爺啊,王爺也有自己的事情。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