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魅兒幾乎沒怎麼睡覺。為什麼父母和土豆都不同意胡裏奧呢,可能國內沒怎麼接觸過墨西哥人,不太了解吧。其實也是,大部分提到墨西哥,總會想到黑幫或者販毒什麼的。其實大部分還是普通勞苦大眾,善良的人民的。胡裏奧不就是其中之一嗎,雖然長得挺像黑幫的,但是內在是多麼的樸實無華。回想起每次茶歇興衝衝下樓,然後自己不怎麼搭理他,他又悻悻離去的背影,突然感覺莫名的心疼。
在奧斯汀,墨西哥人非常多,他們大部分是從事體力勞動,比如開公交車,修剪草坪,打掃衛生等等。很多都是從墨西哥偷渡過來的,每次結賬時候用現金的大都是偷渡來的墨西哥人,他們可能大量生兒育女,享受美國的福利,但是沒有戶籍所以又不需要交稅,因此並不怎麼受美國人待見,行事也是非常的低調內斂。不過,魅兒對墨西哥人印象還是不錯的,主要接觸的比較少,每次下午熱飯都會和掃樓道的墨西哥大媽聊幾句,大媽是墨西哥保潔人員裏少有的會說應用的人,大部分都是西班牙語。她每次聊起來都會說很羨慕現在的學生無憂無慮的,表示會好好培養自己的孩子,希望以後能成為有用的人。在這一點上,魅兒感覺她的思想和中國人有些相似。還有家附近有個墨西哥超市,每次都看到裏麵成堆的玉米麵食品,魅兒仿佛想起在家裏麵吃的玉米餅子,所以墨西哥人的生活其實挺像華人的。後來和胡裏奧一起做助教,感覺不善言談的小弟總是像大哥一樣維護自己,跟他在一起總是有種和長輩相處的感覺,尤其胡裏奧那健碩的身姿,總給人一種大叔般的感覺。好多時候,魅兒根本分不清墨西哥男人的年齡。大多數情況都是顯老相的。
好不容易熬到快天亮了,魅兒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媽媽變成了墨西哥人的模樣,嘴裏還叼著一支煙。醒來,嚇了一身冷汗,心想要是跟了胡裏奧,是不是以後生個女兒就是這般五大三粗呢。不敢想了。
來到welch樓下,發現胡裏奧就在不遠處的大廳柱子下站著,依然充滿微笑,依然是深情的目光。魅兒頓時被這深情融化了,但是一想到夢裏媽媽那一襲藍色工裝,黝黑的麵龐還有嘴裏叼著的煙就會不寒而栗。旁邊萌萌似乎覺察出了什麼,一溜煙就跑了。“may,hi”胡裏奧嘴角含笑,聲音壓得很低。“hi”魅兒都不知道說什麼了。“can we go for a walk”“ok”魅兒隨著胡裏奧從側門出去。“arts center?”“ok”兩人並排走著,不知道從何說起。“do you remember we went to the art center the year before last year”胡裏奧邊走邊說。
“of course”
“you're lost, i've been waiting for you at the door.”魅兒接著說
“when the moment i saw you,i swear to marry this kind girl”胡裏奧興奮地說,似乎還在回憶當時的情形。
那是剛來的第二年,經過一年級時候共同的助教(ta)時光,魅兒和胡裏奧已經很熟悉了,魅兒的英文和胡裏奧大差不差,都不怎麼好,所以聽得明白不明白的也不會互相嫌棄。那次是胡裏奧的墨西哥老鄉一起去參觀藝術館,藝術館分為兩部分。等去第二部分的時候,胡裏奧發現學生證不見了,隱約記著可能在看雕塑時候掏過口袋,於是就要回去找,其他人繼續參觀。但是大家都參觀結束了還是不見他回來,後來朋友們三三兩兩就回去了,但是魅兒感覺一起來的就應該一起回,互相有個照應的。於是就安心的坐在藝術中心前麵的台階上坐等胡裏奧的到來。但是,一個小時都過去了,依然沒有人,魅兒都開始懷疑藝術中心是否還有後門呢,打電話給胡裏奧也打不通。天慢慢黑了,魅兒有點害怕其實,她也不怎麼認路的。讓萌萌去胡裏奧實驗室看也沒人,問門口保安也找不到人,就當魅兒在憂鬱是否報警的時候,一個滿臉大汗的男孩子從樓裏麵氣喘籲籲的衝了出來。魅兒看到同伴安然出來,有點激動也有點委屈,流淚了。大喊“where the hell are you going”。胡裏奧一把抱住了魅兒,大喊“sorry,may,sorry,thank you”後來就是胡裏奧和魅兒成了好朋友,然後就是每天茶歇時候的談笑風生,直到有一天一個師姐說魅兒,你墨西哥男友看你的眼神簡直是柔情的很啊?魅兒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
“hey, dear,what are you thinking about?”胡裏奧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