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道與白衣女子對視了一眼,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還不走?還想挨打?”天際又傳來一聲嗬斥。
“來啦,來啦。”
那白犬一翻身站了起來,腳踩祥雲升天而去,回頭說道:“我說的事,你都要立刻照辦!”
那聲音漸漸遠去,同那人影,不,是同那狗影一起消失不見了。
張道一和白衣女子的目光重又對視到了一起,這一次,二人都看到了對方嘴角的抽搐。
白衣女子向那廣袤的星空叩了個頭,說道:“謹遵法旨。”
張道一亦趕緊叩頭,恭敬的說道:“謹遵法旨。”
二人剛要起身,忽又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小神不知二爺駕到,有失遠迎,罪過罪過,特來恭送二爺。”
張道一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位身穿員外服的老者正笑容可掬的站在那裏,他須發皆白慈眉善目,一手縷著胸前的美髯,一手拿著龍頭拐杖,張道一覺得仿佛在哪裏見過他似的,十分的眼熟,努力的回憶了半天,卻又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的麵。
可那白衣女子一回頭,卻猛然愣住,忙又再次叩頭說道:“小女子胡天花,拜見土地神爺爺。”
張道一聽了白衣女子的話這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廟裏供奉的那位土地神嗎?自己日日拜他,今日見了卻又不認得!真是愚癡,張道一無奈的搖了搖頭,感歎自己真是老了,心裏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歡喜,覺得幸福總是來的太突然,他竟能在一日之內得見數位神仙!
“小道愚昧,日日在神君像前燒香,今日見了竟沒認出神君來,真是罪過,還望神君見諒。” 張道一說罷,對土地神深深一躬。
那土地神忙走過來攙扶起了張道一,說道:“張道長客氣了,今時已不同往日,你現在是二爺親點的廟祝,雖然你此刻還算不得玄門中人,可將來的成就卻不可限量嘞。”
說罷,土地神又走到白衣女子身前,說道:“胡仙護法快快請起,你能受二爺點化褪去妖氣,又加封為護廟護法,當真是可喜可賀,難得你還認得老夫。”
胡天花忙說道:“昔年,小妖修成人形後曾到爺爺那裏報到,爺爺事忙許是不記得了,小妖今日雖得二爺點化,但縣官不如現管,您終究是這一方的主宰,還望您老人家日後多多照應才是。”
說罷,胡天花朝土地神道了個萬福,又向張道一眨了眨眼睛。
張道一聽了胡天花的話這才醒悟過來,這土地神哪裏是來恭送二郎真君的,分明是來告訴他:你雖然是楊小聖欽點的守廟人,可你還是在我的治下。
既然胡天花已經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他又怎麼能托大自傲?於是,張道一忙向土地神一揖,說道:“神君明鑒,小道今日雖得二爺點化,但我與胡仙護法卻仍在您的治下,您乃是本方的福德正神,生死福禍皆由您來主宰。”
“我終究還是個凡胎,開壇作法,祈福禳災,處處還都需要神君關照,日後,香燭元寶一應供品定不會少了神君那份,還望神君多予方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