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霸見張道一不出聲，便又說道：“道長，您乃玄門中人，可曾聽過九陽丹？”
張道一搖搖頭說道：“貧道，聞所未聞。”
柳天霸歎了口氣說道：“若說到殘忍，這世上再沒有比人更殘忍的生靈了。”
“這‘九陽丹’便是人發明的，昔年，秦始皇為求長生，廣邀天下奇人異士，其中便有煉丹士，為求榮華富貴，曲意逢迎秦始皇，讓秦始皇找九個陽年陽月陽日生的不滿月的男嬰來煉丹，這丹便稱為‘九陽丹’！”
張道一瞳孔一縮，滿臉震驚之色。
柳天霸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其實，各朝各代的帝王為求長生，不是吃過胎兒，就是吃過人煉成的丹藥。”
“在他們眼中，有的人和其他飛禽走獸沒有區別，天下隻不過是帝王的後花園罷了，又有哪個帝王真正在乎過老百姓的死活？不然又怎麼會有‘人牲’的墓葬製度，和‘雙腳羊’的叫法？”
張道一低頭沉思，滿臉沮喪，一時間氣氛沉悶，三人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沒有了話說。
過了半晌，胡天花先開口說道：“今天讓道長知道的事情怕是太多了，本來應該逐漸讓道長知道這修仙界的凶險，可碰巧遇到了賣雙腳羊的，隻有把個中玄機提前同道長言明了。”
柳天霸亦賠笑說道：“道長，人吃妖，妖吃人的爭辯早就開始了，一直都是各執一詞，我們不可為此爭論不休，傷了和氣。”
張道一搖頭苦笑道：“或許就像胡仙護法說的，我今天一下子聽了這麼多事，難免有些接受不了。”
話已至此，大家都不便再說這事，左右閑來無事，三人便又重新踏入熙熙攘攘的街道，可由於剛才的爭論，幾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柳天霸又沒話找話的說道：“道長，剛才您可是萬分凶險呐，那黑臉大漢就是四惡之一的鯰魚精，他手中的瓷碗可是件厲害的法器，名叫攝魂碗，專門收取別人的魂魄，無論是人是妖都不能幸免，您剛才若是激怒了他，就是土地神爺爺來了也不好善了。”
張道一邊思索邊說道：“柳仙護法，怎麼這魔頭能煉化出這麼厲害的法寶？”
柳天霸答道：“這就不好說了，這魔頭在山中清水潭修煉，一向很少同其他仙靈接觸，直到他拿了那件厲害的法寶現世，我等才知道山中竟還有個這麼厲害的角色。”
張道一不禁問道：“那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能成為四惡？”
胡天花說道：“道長，這魔頭手中的法寶人、妖俱可懾服，他更是人、妖通吃，從未留過活口，這才惹來同道們的譴責，而他最得意的本事卻在水中，早些年一到雨季他便興風作浪，能發洪水，能降暴雨，他憑著這些手段沒少吃童男童女。”
張道一聽了胡天花的話憤恨的說道：“我早晚要誅殺了此魔！”
胡天花搖搖頭笑道：“道長，此魔頭修為精深，在山中為惡四五百年了，都不曾有人能降服，道長要想收他，恐非易事。”
張道一自覺失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終有一日，我會替天行道的。”
幾人邊談論鯰魚精，邊信馬由韁緩步閑逛，胡天花忽然癡愣愣的站在那裏，眼睛死死的盯著一個攤位上的東西發呆，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狐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