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踏嵐山,征袍血染,
長風烈烈,壯我虎膽,
豪飲一尊酒,一騎入敵營,
長劍飲熱血,殺敵滿三千,
甲胄裂,長劍斷,
一腔熱血猶未寒,
旌旗碎,戰鼓潰,
單騎獨身何足畏,
若能重鑄山河夢,
吾願馬革裹屍還,
重擂鼓,號角吹,
一騎絕塵恍若飛,
生當為良將,
死當壯軍威。
六百壯士,劍斷甲碎,直取敵營,先聲奪帥。
明軍大營帥旗高挑,馬督帥排兵布陣,靜候敵軍。
多哈多羅咬緊牙關,帶著六百餘騎,直奔帥旗而去。
不是多哈多羅忘了多爾袞的囑托,而是多哈多羅無力再戰,八百精銳剩下不足六百人,還個個帶傷,他們已無法鑿穿明軍,隻會戰死沙場。
多哈多羅直奔帥旗而去,是想擊殺主帥大亂明軍,就算身死,也要撼動明軍的根本。
六百騎兵已經人困馬乏,鎧甲破碎,刀斧卷刃,多哈多羅雙眼布滿血絲,拚盡全力呐喊道:“正白旗!”
“八旗第一!”
“正白旗!”
“八旗第一!”
這聲聲呐喊早已沒了那股英氣,卻憑添了決絕與蒼涼,或許還有視死如歸的淡然。
豫州督指揮使的帥旗下,馬督帥騎在一匹黃飆馬上,吩咐道:“弓箭手準備!”
“是!”
逾兩千弓箭手,認扣搭弦,弓已拉滿。
朱參將,手持板門大刀,胯下棗紅馬,屹立陣前。他身後,一千多長槍兵,站成方陣,再不膽寒,遠遠看去,夕陽下,那千枚長槍,鋒芒外露,寒光冷森,仿若刀山劍海,誓要將敵兵阻斷。
濁日下,六百壯士目瞪欲裂,直奔刀山劍海,千把森冷長槍。
就在六百鐵騎離長槍兵不足三百步的時候,馬督帥大手一揮,喝道:“射!”
嗡~~~~~~~~~
兩千根弓弦一齊發出共鳴,密集的箭雨襲向了飛奔而來的八旗精兵,夕陽下,那箭雨仿佛一陣烈風,吹向了精疲力竭的六百騎兵。
呼嘯的箭雨轉瞬即至,多哈多羅瞳孔一縮,喝道:“催馬!催馬!”
這六百鐵騎刀斷甲碎,又未曾佩盾,亦不能掉頭,在兩千根箭矢前,就是移動的活把子。
多哈多羅沒有選擇,他隻能用生命做賭注,看馬快還是箭快,命硬還是箭頭硬。
六百大漢發出瘋狂的怒吼,拚命的催馬向前,或許這是他們最後的怒吼,或許這是他們最後的綻放,他們,要用他們的血染紅正白旗上,那飛騰的五爪金龍。
噗~~~~~~~~
噗~~~~~~~~
噗~~~~~~~~
一支支箭矢猶如奪命死神,在呼嘯中帶走一個個生命。
撲通~~~~~~~~
撲通~~~~~~~~
撲通~~~~~~~~
一個個壯士怒吼著栽下戰馬,終結了悲壯的戰鬥,壯麗的詩篇。
多哈多羅由於赤裸上身,中箭最多,身中十六箭,他用牙緊緊的咬住嘴唇,不言不語,溫熱的鮮血揚揚灑灑,滴滿了前胸,那不是別人的血,那是他自己的血,一腔熱血。
多哈多羅憋著一口氣,憋著一股狠戾,他要用斬馬刀再砍下一顆人頭。
噗~~~~~~~~
噗~~~~~~~~
箭雨終結,六百騎兵隻剩下微不足道的一百餘人,沒有呐喊,沒有猙獰,一百餘騎風馳電掣,撞向方陣槍兵。
朱參將歎了口氣,對自己的敵人肅然起敬,這是一群用生命在譜寫輝煌的勇士,這是一群為了榮譽而悲壯的騎兵。
“密集陣!豎長槍!”
朱參將二目精光四射,奮力喊著軍令,他要用軍人的方式,讓那八百壯士在這陣前將生命綻放!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