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彎彎照九州,
幾家歡樂幾家愁。
當那一彎新月遍灑銀輝於山川大地的時候,李白,胖仙童,譚崇道,騰蛇玄甲符兵,甚至那風林火山軍,全都被眼前的情景震驚,呼星喚月,指使晝夜,逆轉陰陽,這是怎樣的實力才能做到的事?!
方才還赤鏈當空舞的紅色法繩,早已不知所蹤,胖仙童的法術被帶著麵具的安培官月,不,應該是說麵具的主人織田信長輕鬆化解,這位第六天魔王並不是浪得虛名。
織田信長用的手段,並不是胖仙童所說的真仙的手法,而是施展了法術——大幻境,他將所有人都置身於他的幻境之中,這些人仿佛夢幻一般,癡癡迷迷,不但要受織田信長擺布,甚至連生命都攥在了織田信長的手中。
這便是織田信長最大的秘密,最大的依仗,當年本能寺一役,叛軍攻破防禦,卻終是找不到織田信長本人,就是因為織田信長施展了大幻術,他就站在大殿的神像前,卻沒人能看到他,這才讓他是否已死成了千古之謎。
世人都說織田信長篤信佛教法華宗,可他卻不並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在他眼中,唯我所用者方為本宗,日本的神道教,乃至巫蠱之術他都有所涉獵,每攻下一城,他不但讓士兵們收集金銀珠寶,還讓人搜羅古書真跡,在閱讀這些典籍的過程中,他找到了一條他自己的路。
織田信長並不是無緣無故做大德寺總見院的,那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他自詡第六魔王也不是隻要那麼個稱謂而已,他,是真的肉身入魔了!可他不能用入魔之身改變整治,改變曆史,當他的時代終結時,他必須服從於曆史的車輪。
如若不然,天照大神,乃至日本的所有神明都不會放過他,所以,他在本能寺之亂時,平靜的選擇了退出,這並不是因為他多有高明,看破了一切,放下了一切,而是因為他獲得了力量,知道了那些神明的可怕,而不敢違逆神意。
況且,成為一個行走人間的魔王亦不是件壞事,他!更加的為所欲為了!可是,他千算萬算,卻終是敵不過天意,安培晴明這位鬼才,他算不出來,他這位禍亂一方的第六魔王,被日本曆史上最強的陰陽師安培晴明,封印在了惡鬼麵具中。
今天是他被封印後的第一次露麵,卻不是在日本,而是在他當年想要探訪的地方,泱泱大國,上邦中華,他一被召喚出來就知道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這秘密原本隻有六尾妖狐和安培官月知道,可當織田信長控製了安培官月的身體後,便知道了這個秘密。
織田信長想著,自己或許可以利用這個秘密,改變處境,華麗逆轉!
織田信長的百感交集,六尾妖狐的惴惴不安,李太白都沒有時間理會,他望著那光潔如新的彎月,感歎道:“玄門廣大,竟真有人能指使日月星辰,我本以為這是天帝才能擁有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
織田信長看了一眼李白,這中年儒生,所散發出的氣質不隻是儒雅,還有一種潛在的狂妄,雖然中年儒生把這種氣息壓抑的很淡,可織田信長還是感受到了。
織田信長玩弄著折扇,說道:“那儒生?!你是中土的仙人嗎?!你的仙術我不曾領教,卻也不想領教,如果你此刻願意放下長劍,我願意與你把酒論詩!”
織田信長雖然說的儒雅,那意思卻是讓李白投降!
李太白一皺眉,昂頭說道:“我李太白,平生隻佩服兩位女子,一位是蔡文姬,一位是李清照,如今,我將李清照的一句詩贈與先生!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織田信長用讚賞的目光看著白衣勝雪,一身傲骨的李白,這個男子有與他有著同樣的情懷,李白用堅定的眼神看向織田信長,織田信長拍手輕笑道:“上邦中華,果然多人傑!”
“哈哈!哈哈!”
李太白哈哈大笑,算做回答,忽然,李白的笑聲戛然而止,李太白用桀驁的眼神看向了織田信長,白衣鼓蕩,罡氣縱橫,李白十指連點,劍氣盡出!連出三十六招,招招不離織田信長要害!
六尾妖狐安培天佑眯著眼睛,平靜的看著李白和織田信長,不動不搖,他亦想看看此時的織田信長,到底有多少斤兩?!
織田信長輕蔑一笑,隻是輕輕晃了晃折扇,李白的劍氣立刻全部消遁,沒有一絲觸碰到織田信長的身體,織田信長繼續搖著扇子,雲淡風輕的看著李白。
李白吃驚不小,他如今有傷在身,又無長劍在手,不能施展最得意的劍招,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想象,自己的劍氣竟會被對方如此輕易的化解,織田信長緩緩收起折扇,指著李白喝令道:“留那男子一命,其餘的人,殺!”
“是!”
四百武士怒吼連連,向著李白三人圍攻過來,殘餘的六百多騰蛇玄甲符兵,揮舞刀劍迎了上去,譚崇道摸著胡子說道:“太白詩仙,貧道愚鈍,不知您到底是什麼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