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意盎然(1 / 2)

眾人皆因為夏侯尚施法的成功而信心大增,唯有張道一,不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有些擔心,他輕聲詢問道:“蟒天剛,你可發覺了些什麼嗎?!”

蟒天剛遲疑了片刻,回答道:“道長,我並未發現有何不妥?!怎麼?!您發現了什麼問題?!”

張道一搖頭說道:“我也並未發現什麼不對勁,可卻總是感到不安,這一切是不是太過順利了?!如此厲害的幻陣,就這麼輕易的被咱們破掉了?!”

蟒天剛沉吟片刻,說道:“道長,我倒覺得,這姓夏侯的小子,咒語誦的中規中矩,法術施展的雖然說不上玄妙,但至少都對了路數,這幻陣被破,也應該在情理之中吧?”

張道一看了看四周,沉聲答道:“雖然說不出原因,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算了,不必多想了,繼續向前走吧,真相早晚會浮出水麵的。”

張道一與蟒天剛攀談的功夫,那夏侯尚已經收起了鶴羽袍,喝了些水,再次翻身上馬,隨著眾人,順著官道繼續前進。

此刻,秋風從枯樹的縫隙間吹來,涼涼的,柔柔的。那清幽的月光,似水一樣流淌在山林間,薄薄的輕霧如細紗般漂浮起來,令四周朦朦朧朧的,讓人仿佛走進了仙境。

在場的眾人卻沒有心情欣賞這景色,六十餘騎慢慢悠悠的在官道上晃著,一行人早就沒了出廬州(合肥)時的衝勁,這一路既坎坷又曲折,況且前途未卜,著實讓人不安心。

輕柔的冷風才剛剛吹過,一朵大大的烏雲便突然飄來,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那雪花玲瓏剔透,潔白如玉,像是月宮桂樹上落下的銀葉,又像是煽動著翅膀的潔白玉蝶,輕輕地飄飛著,落在枯樹的枝丫上,凝聚不散。

張道一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掐指算了算,暗道不妙!不對!大大的不對!時節還未立冬,怎麼會突然下雪?!

張道一圈住戰馬,呼喊道:“大家等等,這雪下的不對勁!”

夏侯尚拽住韁繩,疑惑道:“嗯?!有什麼不對勁?!哪裏不對?!”

張道一有理有據的說道:“時節還沒有立冬,徽州本就少雨雪,怎麼會下這麼大的雪?!你們看,雪如鵝毛,這種大雪,不是應該出現在塞外苦寒之地的嗎?!”

夏侯尚一皺眉,向腳下看去,果然,這雪下的又急又大,才片刻的功夫,道路便已經全被覆蓋,滿地皆白,這是不是也下的太快了點?!不過,即便如此,夏侯尚還是不太相信張道一的判斷,“張道長勿急,賀捕頭,你是廬州本地人,這天氣你怎麼看?!”

賀捕頭抬頭看了看天,不太自信的說道:“說實話,我在廬州(合肥)三十餘年,確實沒見過這麼大的雪,而且,張道長所說的亦有道理,廬州(合肥)雖然四季分明,秋雨和東雪卻都少之又少,不過……時已深秋,這雪下的也不算太突然吧?!”

呂百戶輕哼一聲,對賀捕頭這套模棱兩可的說辭很不滿意,“賀捕頭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我看當務之急是我等要如何應對,賀捕頭,闞知府可為咱們準備了棉衣?!”

“棉衣?!”

賀捕頭一咧嘴,為難的說道:“闞大人又無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知道冬雪會啊來的這麼早,哪裏會準備棉衣?!沒有……”

呂百戶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了,此事正是我所擔憂的,這雪下與不下,對我們最大的威脅是無法禦寒,馬匹尚還不必擔憂,咱們這些人若沒有棉衣,非得凍死在風雪中不可!”

說話間,狂風大作,如利劍般的狂風將那枯樹吹的嗚嗚作響,猶如哭泣,一陣一陣狂風仿佛是催動暴雪的鞭子,讓那大雪越發的瘋狂,轉眼間,風雪交加,寒意刺骨。

呂百戶大呼不妙,急忙吩咐眾人下馬,立刻拾柴生火,可呂百戶這道命令下的太晚了,周圍早就一片雪白,不但分辨不出道路,十步之外都看不清人的模樣了。

張道一迎著風雪喊道:“大家都別慌!快聚集到一起,這定是妖法,貧道這就施法破了這妖術!”

年輕道人程影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搶先喊道:“張道長,讓我來吧,這種小場麵,還不需要張道長出手,有我足矣。”

說罷,程影也不等張道一回話,飛身跳到眾人前麵,拽出法鈴,咒道:“天清清,地靈靈,茅山祖師來顯靈,左調天兵,右調地將。天兵撒天羅,地將織地網,天羅地網去垢氛,照吾法令行,吾奉茅山祖師法旨,急急如律令。”

嘩唥唥~~~~~~~~~~

程影晃動法鈴,手成劍指,指點前方,喝了聲:“去!”

眨眼間,神光四射,赤紅色的天網,金黃色的地網,順著程影指示的方向,激射而去。紅色與黃色神光交彙在一起,猶如兩條巨龍飛騰向前,暴風雪戛然而止,清幽的月亮瞬間消失不見,四下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