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叫覃記,賈記的商家還真不少,寧亦雙一日走下來,幾乎把腿都給跑折了,卻是一無所獲。
悶悶的走在街上,心裏期望著沈木根那邊能有收獲。
天空又開始飄著雪花,不過才剛酉時,天便已經黑沉下來,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邊上的酒肆人聲鼎沸。
寧亦雙走了一會,路過一個粥攤,看到很多人在排隊領臘八粥,才恍然記起,今日是臘八,轉眼他們到都城已經五日了,眼看著年關將至,他們卻連落腳的地也還沒找到。
有些失落,不知如何回去麵對焦慮的沈婆。
寧亦雙走了幾步,停駐,望著粥攤前來來往往的人流。空氣中飄著臘八粥的誘人香氣,寧亦雙卻是疲累得一點食欲也沒有。
木然的走過去,隨著眾人排隊,輪到自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手上空空的,並沒有盛放的物什,攤攤手,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寧亦雙又木然的走了出去。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遊蕩著,寧亦雙感覺自己滿腹抑鬱,卻無處發泄。她相信這一定是老天給她的懲罰,懲罰她上輩子,或者上上輩子做過的錯事。
幾個月了,沒一件事是順遂的,她是一個樂觀的人,可是現實卻幾乎要把她壓垮了。
想當初,好不容易想到賣糖葫蘆賺錢的營生,卻來不及高興,又遇到封山征地,鄰裏欺壓。過不下去就搬唄,她很樂觀的做了一堆糖葫蘆,憧憬著想要賺多一些銀子,沈婆卻又生起了重病,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長安,沈婆的嫡妹卻是久尋不見。
寧亦雙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累了,做到一處台階上歇息。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街道兩旁的門房上都掛著紅燈籠,火光映照下,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煞是好看。
寧亦雙就那樣坐著,望著,腦子裏把前世今生都想了一遍。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來,不時的攏起雙手喊道:“亦雙姐……”
寧亦雙轉頭,朝著沈木根揮手:“我在這裏。”
天氣太冷,寧亦雙的聲音剛出口,就被寒風吹散了,遠處的沈木根並沒有聽清,倒是遠遠的看到一個人朝他揮手,小跑著過去。看到寧亦雙卷縮著身子,坐在地上,小臉寫滿了擔心:“你怎麼在這裏?”
“叫姐。”寧亦雙望到沈木根,心裏的煩亂莫名的平息了,即便未來還有很多困苦,可是她還有關心她的家人在。
把手伸向沈木根:“你扶我起來,我腿走不動了。”要不是沈木根找來,寧亦雙真懷疑自己會凍死在路邊。她隻不過望了一會雪花,想了一些事,待想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腳早已經凍僵,動彈不得。
沈木根望著寧亦雙伸來的手,有些猶豫,寧亦雙見了不好氣的罵道:“剛才還叫姐呢,這會又顧忌上了,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姐,和婆婆一樣都是你最親近的人,一家人沒有什麼男女之防,快扶我起來,再凍下去我的腿不能要了。”
一陣冷風吹過,寧亦雙身子直哆嗦,牙齒也敲得咯咯響。
沈木根迅速的脫下身上的襖子,披在寧亦雙身上,攙扶著把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