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陳秀姑抱緊沈婆，又是一陣失聲痛哭。
寧亦雙實在見不得這樣煽情的場麵，看了眼屋子，並沒見沈木根的身影。寧亦雙望了眼擁抱的兩人，也就轉身出了屋子。
正想叫，就看到沈木根在馬廄那邊，三兩步走過去：“你怎麼在這裏？”
“屋裏悶。”沈木根應著，拿起一把幹草，給馬喂食。
寧亦雙望著馬廄裏一匹紅棕色的馬匹：“又在想小黃了？”小黃，是寧亦雙隨口給黃牛起的名字。
沈木根默不作聲，寧亦雙了解，他這算是默應了。“其實賣了也好，要是把它牽來這裏，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寧亦雙說著也撿起一把幹草喂馬：“如今這樣，你有什麼想法？”
沈木根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聽你。”
寧亦雙歎了一口氣，她又自作多情了，問沈木根還不如她站在牆根問自己。
寧亦雙抬頭望了一眼院子，雖說破舊，但好在離主院有些距離，不用麵對那些人的嘴臉，味道也重了些，可是好好打掃一下，也還能住。最主要是陳秀姑的態度，並不是她原先想象的那樣，這樣想來，和城外的破廟相比，這裏還是好很多了。
“我想著，我們還是先住下，別的以後賺了銀子再打算。”
“好。”沈木根沉聲應著。
寧亦雙和沈木根在外頭院子收拾，屋內沈婆和陳秀姑聊了半日，直到那婦人來叫：“夫人，你是在這邊用膳，還是回去？”
陳秀姑拉著沈婆的手：“李嬸你去和廚房說聲，就說我姐姐來了，讓他們加兩個菜，我晚上就在這邊和姐姐用膳。”
李嬸麵上有些難色，卻是應著，又去了主院。
半個時辰過去了，寧亦雙和沈木根也收拾妥當，圍在桌前，早餓得前胸貼後腹了。
又過了半刻鍾，李嬸才姍姍來遲，手上提著一個食籃，麵色有些怪異。
“怎麼這會才回來，孩子們都餓了？”陳秀姑說著，上前打開食盒，待看到裏麵的東西之後，臉色有些難看：“不是讓你叫廚房加兩個菜嗎，怎麼就這些？”
李嬸低著頭：“老奴去廚房，廚房的說不能做主，要去問老爺，俺去問老爺的時候，老爺和姨夫人正在用膳，俺說的時候，老爺已經要應了，姨夫人搶著說，忠少爺就要娶親了，處處都要花銀子，這吃穿用度都要省，老爺就不做聲了。”
陳秀姑聽著，眼淚又嘩嘩的往下掉：“姐姐你聽到了吧，妹妹日日過的就是這些日子，前幾日橋兒生了小子，我想給備一些禮送去，她就是說如今生意不好做，家裏開銷大，不能亂花銀子。她自己呢，女兒出嫁陪了二十抬嫁妝，庶妹比嫡姐排場還大，她這又不是亂花了。”陳秀姑哽咽著，用袖子擦著本來就紅腫的眼睛。
寧亦雙默默站起，把食盒裏麵的，稀粥，小菜和饅頭取出，給每人都舀了一碗粥。“老姨，這已經很好了，這晚膳是我們這麼久以來，吃過最豐盛的一頓了。”
陳秀姑把眼淚擦幹，抓著寧亦雙的手：“你這丫頭，真是個好的，吃，你們多吃些，這樣才能長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