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聽你的。”
見時嘻嘻,別了依依,別了沈婆和劉嬸,沈木根、桃子、狗子他們一定要送寧亦雙過去,寧亦雙也都依著他們,一路說說鬧鬧,倒是感覺一會便到了。
高門大院,日子一日重複一日,洗了半月碗的寧亦雙,終於被禦廚準許近了灶台,雖然隻是在下廚房,但她還是高興。
望著半丈寬的鐵鍋,握著比她手臂還粗的鍋鏟柄,寧亦雙炒了一個上午,總算明白禦廚為何對她百般折騰。用這樣的鍋鏟炒菜,可真是個體力活,要是她之前保準沒翻兩下就手軟翻不動了,如今雖也是手酸,可是卻是把整個堅持了下來。
是夜,寧亦雙向秋媽媽要了一壇子高粱酒,又折返回了廚房。廚房內,仆人都已經退去,灶台前隻有一人在忙碌著,寧亦雙走過去,恭敬的叫了一聲:“師傅。”
禦廚頭也不回,冷聲:“你來作甚?”
寧亦雙雙手把酒壇遞上:“我來給師傅送酒喝。”
“哼,誰是你師傅。”禦廚的話語像是不滿,可是聽著又覺得和往常不同。
寧亦雙也不在意,把酒放到台子上:“師傅您忙,我就不打擾了,先回。”
寧亦雙說完便往門口走去,剛走到門邊,身後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喊道:“回來,剛來便走,沒規矩。”
寧亦雙眼裏閃過一抹笑意,返身走回去:“師傅有何吩咐?”
“哼,”禦醫瞥了一眼寧亦雙滿眼嫌棄,指著灶台前一碟剛炒好的菜道:“這是明珠豆腐,宮裏的禦膳,你幫嚐嚐味。”
寧亦雙精通法式,川、魯、蘇……等各個派係的菜肴,在飲食界也算小有名氣,之前一直想尋訪一些宮廷禦膳,但覓得的方子總不地道。如今和禦廚的關係改善,就想著跟他好好學學,今夜逮了這樣的機會,怎麼會輕易放過,一長一少,邊做邊交流,偶爾還有吵罵,不知不覺就到了三更天。
回去的時候,寧亦雙還是很興奮,同屋的柳兒和喜兒已經睡下,隻有貪嘴在窗邊時而叫幾聲。寧亦雙走過去,把掌心攤開放在籠子邊:“貪嘴餓了吧,瞧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貪嘴像聽懂了般‘唧唧’的叫著,歡快的啄著寧亦雙手心的粟糕。寧亦雙在邊上托腮望著,喃喃道:“貪嘴,你說他睡了嗎,如果我寫信給他,他會不會不回我?”這陣,寧亦雙一直糾結這個問題,每次把信寫了撕,撕了寫,一次也沒敢送出去。
‘唧唧’鳥兒望著寧亦雙叫兩聲,寧亦雙麵色沉了下來:“貪嘴你也知道他不會回的是吧?”
‘唧唧……’
“可是如果他在等著我的信呢,我不寫,豈不是錯過了機會?”
‘唧唧……’
寧亦雙看著鳥兒叫了,當即神經質的跳起:“你也覺得我該寫是吧,好,我這就去寫。”
‘唧唧……’
如果數月前的寧亦雙知道自己會變成這個瘋癲模樣,不知會作何反應?
‘近來可好,我一切皆安,手也已消腫,現已調去廚房做事,還拜得禦廚為師,心甚喜。’寧亦雙匆匆望了一遍,便把信卷好,綁在貪嘴腳上。
“小東西,想你的饞貓了吧,我這就讓你回去,如果你事辦好了,明日回來,我給你吃桂花糕。”
‘唧唧’貪嘴歡快的拍著翅膀。
“去吧。”寧亦雙有些迫不及待的把貪嘴放飛,就擔心再遲疑片刻自己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