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炎燁反手把寧亦雙的手握住,暗暗使力,助她下轎,掌心裏的手很小,一隻手就能包裹住,掌心裏的手有些糙,這樣握著能感受到一些紋理。
“謝謝惠王。”寧亦雙說著,把手從吳炎燁手上抽離。
指尖正要脫離的時候,吳炎燁忽然又伸手把她的指尖握住,指腹在一個個紅腫的的指頭上摩挲著。
“別看了,很醜。”寧亦雙想要把手抽回,吳炎燁那邊卻暗暗加大了力道,望著那些個長了凍瘡胖呼呼的指頭,就像自己最醜陋的一麵被人看在了眼裏,麵上很是不自在。
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有些悶悶的很不舒服,吳炎燁把寧亦雙的手鬆開,轉身往書房走去,走出了幾步,出聲道:“你隨我來。”
寧亦雙把手攥在袖子裏,跟著去了書房。
吳炎燁入到書房,就進了裏頭的隔間,寧亦雙在外頭站著,無聊的四下亂看,忽然注意到牆上少了幅畫。這時正好吳炎燁拿著一個小陶罐出來,寧亦雙指著牆上問道:“惠王爺,牆上的畫怎麼不見了?”吳炎燁書房有一幅顧愷之的《洛神賦圖》,畫幅極長,寧亦雙第一次來就注意到了。
吳炎燁望了一眼,淡淡道:“被陳風崖討去了。”
“可惜了,那可是顧愷之的真跡。”寧亦雙有些遺憾。
“你來這邊坐著。”吳炎燁來到桌前,把陶罐打開,一股淡雅的香氣在屋裏彌漫。“他來討的時候,可是說給了你一樣更加貴重的東西。”
寧亦雙聽了不好氣道:“那隻是一塊破鐵皮而已,他騙我說值十萬金,不行,下次我幫你把那畫要回來。”
“那鐵皮在何處,你拿來我瞧瞧。”
寧亦雙從荷包裏掏出那塊玄鐵,放在桌上:“喏,就是這個。”
吳炎燁把玄鐵拿起,眼裏帶著笑意,這可是真真切切的鎮南王府的虎頭令,有此令在手就能調動所有鎮南王府暗處的勢力,這樣一塊寶貝,別說十萬金,百萬金都值得很。此物幹係重大,吳炎燁不想嚇到寧亦雙,把玄鐵交還她手上:“這東西還真的是天下難尋的寶貝,丫頭你可要好好收著,關鍵時候它還能救你性命。”
寧亦雙翻動玄鐵,左右的看了一遍,如果隻是陳風崖跟她說這個東西寶貝,她是不信的,可是如今吳炎燁又這般說,她倒是不得不信了,把玄鐵放回荷包裏。
“把手伸出來。”吳炎燁手上拿著陶罐,望向寧亦雙的手。
寧亦雙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把陶罐接過:“我自己來吧。”
吳炎燁也不堅持,看著寧亦雙把每一個手指都塗上藥,方又出聲道:“以後廚房的事便不用你忙活了,你識字每日來書房幫本王抄寫便好,院子那邊,你也可以挑一些人來伺候,本王不喜人擾,你把她們管束好。”
“呃……”寧亦雙隻以為聽錯了,她一個小小的廚娘,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權力。忙推辭道:“我不行的,我還是繼續做菜的好。”
吳炎燁抬眼望她:“你在江南時常幫慕容公子抄書,想必字跡不錯,此事就這樣定了。”吳炎燁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自私,她拚命的想撇清和他的關係,自己卻把她往中心裏帶,不是不顧惜她,隻是厭極了這種奴仆和主子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