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雋久突然猛地用力抓住陳木匠的雙手,尖利的長指甲幾乎就要刺進陳木匠的皮肉裏,陳木匠以為方才夾槍帶棒的諷刺他終於將他激怒,迫不及待地就要提前動手幹掉他們,反正隻要控製住田姑娘就可以對付鬥蟻的散兵遊勇,至於陳木匠等其他人都沒有活著的必要,其實正中陳木匠下懷,兩個鬼子的頭頭都在特種兵的包圍中,這時候撕破臉不吃虧。
陳木匠正要用力從阿部雋久的雙手掙脫出來,阿部雋久卻突然鬆開了他的右手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出聲,並向後方的特種兵們打出原地警戒的手勢。
難道這麼快就與鬥蟻的巡邏兵接觸了?!眾人靜靜地蹲在地上,關掉手電,輕輕打開機槍的保險,屏氣凝神側耳傾聽,大氣都不敢喘。過了足有五分鍾,直到陳木匠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發麻的雙腿時才發覺,前方幾米外的一個岔路口上,靠右側的通道內隱隱傳來一種聲音,那絕不是鬥蟻或是螳螂移動時發出的細碎的爪子抓撓地麵的聲音,非常微弱,有一種特殊但是又好熟悉的節奏,如果不是阿部雋久僅憑陳木匠的耳力在這麼遠的距離上是絕對聽不到的,而阿部雋久居然在五分鍾前就察覺這個緩緩接近的微弱聲音,陳木匠對這個老鬼子不由又多幾分心。
通道內總有一種淡淡的光,與其這光不知道從哪照過來的,還不如這光就是陳木匠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包括哪些鬼子的幹屍身上也有,但這光太微弱,加一起估計也就比一隻螢火蟲的光亮稍強一些。但總算關掉手電後通道內並不是漆黑一團,舉手到眼前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子,讓人稍稍安心一些。
不遠處那個聲音很微弱,斷斷續續,如果不是這通道內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陳木匠真以為那隻不過是被風吹動的紙片,一陣風吹過,將它卷起,在空中舞動幾下又落在地麵,如此反複,被風推動著慢慢向這邊過來了。
聲音越來越近,聲音中因為通道的回聲產生的幹擾也越來越,漸漸地可以聽清這聲音的細節……
突然,陳木匠身體繃緊,他終於辨識出這節奏,這種獨特的節奏不是自然能產生的,這是一個人在輕輕地走,一個沒有穿鞋的人,一個謹慎到極點的人,在通道內他每前進幾步就會停下來觀察環境。這種行走的方式陳木匠太熟悉了,隻有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人員才能保持這樣的節奏,這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和時刻保持警惕的意識,普通人早就忍不住這壓抑的感覺開始狂奔了,怪物隨時可能出現,不趁著現在跑還等什麼?能拋多遠拋多遠吧。
陳木匠甚至在腦海中浮現出他右側通道內那個人的影子:一個黑影貼著通道左側向前摸索著前進,他脫掉了鞋襪,鞋會在行走時發出更大的聲響,雖然鞋可以避免在黑暗中難以發現的異物對腳造成傷害,但這個黑影還是脫掉了鞋;他也沒有穿襪子,穿襪子容易滑倒,光著的腳底板能提供更多的摩擦力,而且能更容易察覺地麵的震動,腳底比手掌更敏感。這個黑影絕不是普通人,當然了,在這個鬼地方也不可能有普通人出現,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