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匠眼前最近的一條透明蛇停下來的時候,陳木匠甚至都已經無法看清它的樣子,因為太近了,近在毫厘之間,陳木匠眨眼時睫毛都會碰到它,那個米粒大白色的頭部就在陳木匠眼前微微晃動,似乎在利用陳木匠眼睛的反光觀察自己的樣子,如果不是怕睫毛真的碰到這一粒的頭,陳木匠真想閉目等死了。
幾十根觸手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抓住了這幾條透明蛇,觸手上螺紋狀旋轉排列的細吸盤牢牢吸住了它們,隨即便將這最後幾條透明蛇甩進那道牆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些觸手並不是修巴魯茲的,而是田姑娘,她鼓鼓的後背上破衣而出數十根長長的觸手,精準地抓住那些肉眼都看不到的透明蛇。
陳木匠又聞到了那種特殊的苦澀的甜香味。
田姑娘麵對著陳木匠,卻低著頭,從她背後伸出來的那些觸手慢慢縮了回去,陳木匠看不到她後背上那個鼓包到底是如何突然生出這些觸手的,田姑娘也不想他看到,始終沒有轉過身去,直到一個特種兵脫下外衣為她披上。
“謝謝!”陳木匠的嗓音發幹,可能是被強酸氣體傷到了喉嚨。
但是田姑娘的聲音卻也同樣發澀,“沒事就好……”
“嗯,我,哥,你是不是往後來點?”斯欽巴日這個提醒緩解了氣氛,那堵強酸牆也確實非常近了,再不退,陳木匠就將被它包裹住。
強酸強緩慢但是堅定地推進,眾人不得不接連後退,強酸牆的腐蝕性很強,死亡的那個特種兵掉在地上的繡春刀也被吞進去,轉瞬即無影無蹤,黑炭一般的屍體碎塊一樣被腐蝕幹淨,隻是強酸牆更渾濁了一些而已。
斯欽巴日斷了一臂,但好像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仍舊是精力十足的樣子,他跑到通道盡頭,把刀戳進地麵做了一個標記,如果強酸牆會一直推進到通道口那大家就隻能去做自由落體運動了。目前的希望都放在那些透明蛇調頭的地方,也許那裏對這強酸牆也有限製作用,可萬一沒有用呢?!
陳木匠眼看著距離那柄立在地麵上的刀越來越近,有點急躁地對修巴魯茲問道:“這種情況你沒有應急預案嗎?如果你沒有方案我就隻能在通道上開個洞去上麵了!”
修巴魯茲臉色非常難看,看得出,他有點慌神了,但他還是堅決地道:“不可以離開通道!……我覺得到通道口前這個東西就會停下來。”
修巴魯茲這話沒有一點服力,陳木匠對著斯欽巴日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同時向通道口跑了過去,斯欽巴日蹲在靠近通道口的牆角處,陳木匠踩住他的肩膀,向上一躍,手中繡春刀在頭頂畫了一個圓圈,一塊一米見方的圓形透明物質便飄飄蕩蕩從上方落下。斯欽巴日扛住陳木匠挺身而起,陳木匠的雙手就搭上了那個圓洞的邊緣。
修巴魯茲這時真的急了,他的大頭順著牆壁就跑到了陳木匠麵前,焦急地伸出一根觸須指向下方吼道:“你看看下麵!這時候決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