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太爺管文標被刺殺的場景時常出現在管弦樂的夢裏。
管弦樂並未親眼見過他的太爺管文標。
剛才的夢到底蘊含著什麼信息?如果夢境真的與靈魂有關聯的話,管弦樂寧肯相信這是他太爺管文標托夢給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太爺管文標被槍殺的場景頻繁進入夢,這或許和管弦樂最近閉關在家,寫一本以他太爺管文標為男主的小說有關。
莫非這是爺爺管文標在冥冥之中,投射給他的某種信息?
曾幾何時,太爺管文標是何等的瀟灑自如,又是何等的風流倜儻,氣度不凡啊。
管弦樂雙目緊闔,躺在床上胡思亂想那久遠年代的往事,腦海裏時不時回旋著太爺管文標被槍殺時,腦骨迸裂,鮮血四濺的畫麵。
揮之不去。
這時,微信嘀嘀咕咕響了,管弦樂拿起手機一看,是邱可兒發來的。
管弦樂一下清醒了。思緒刹那間擺脫夢寐纏繞,太爺管文標的影像消失的無影無蹤,代之以邱可兒漂亮迷人的容貌。
邱可兒在微信上問管弦樂有沒有時間,可否在惠來城旁的星巴克見麵,有事要聊聊。
管弦樂在家閉關寫書時,一般是很少出門應酬的。對碼字工而言,時間就是金錢。
但邱可兒的邀請,就另當別論了。
該女是一家影視製作機構的節目主持人,時下紅得發紫。此姝神通廣大,關係硬,路子野,三教九流皆有來往。再加上人又漂亮的不要不要的,一顰一笑,顛倒眾生。
這樣的可人兒屈尊邀約,管弦樂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管弦樂臉上刻意做出極盡猥瑣惡心的怪笑,眯著眼暗自思忖:嘿嘿,縱有千條理由拒絕,色心也斷然不會拒絕。
“好啊,夢寐以求,求之不得!何時對接?”管弦樂麻利地給邱可兒回了一行字。腦海裏繼續回放邱可兒靚麗無比、性感迷人的小模樣兒。
“沒個正經,你在哪兒?”
“在新天希爾頓的咖啡廳,與客戶談個事。”
“我先在商場逛下,你到了通知我。別耽誤你的生意。”
“好吧,我盡快。”
最近管弦樂利用年休假,窩在家裏集中精力碼字,寫他的第二本書。除了版稅那點事兒,能有什麼客戶、狗屁生意可談?
可管弦樂覺得和邱可兒這樣的人打交道,不裝不行。不故弄玄虛,來點響動,顯不出高深莫測高大上。
回完邱可兒的微信,管弦樂閉目遐想邱可兒性感撩人的一切。倏忽間,敏感部位竟然有了反應,煥發勃勃生機。
管弦樂雙目圓睜,攢足氣力,猛然一聲爆喝,來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瞬間下床;晃悠到衛生間梳洗打扮一番。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縱容自己將猥瑣進行到底?
他是一個有潔癖的男人,出門見人必定是要把自己捯飭的衣冠楚楚,方才善罷甘休。
鏡子裏的他,眼睛依然炯炯有神,臉部線條棱角分明,嘴唇不薄不厚,笑起來帶著些與生俱來的自嘲意味。皮膚不是那種奶油兮兮的粉嫩,而是略帶些古銅色澤,溫雅中透著男人的陽剛之氣。
隻是眼角魚尾紋若隱若現;麵頰上的肌肉也不似以前那麼緊致;眼神裏平添了些許暮氣,那種初入社會時的小牛犢精氣神兒,早已蕩然無存。
我並不老啊,何以會顯露疲態呢?
管弦樂歎口氣:歲月已經不是殺豬刀了,是直接掄起的大砍刀,手起刀落,哢嚓一聲,英氣小哥秒變他姥爺。
臨出門前,管弦樂從錢包裏取出一張銀行卡,卡裏有二十萬元,今天正好送給邱可兒。
手指摩挲著光滑的卡麵,管弦樂心中倏忽又生出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