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文他弟微微躬著身子，站在管發茂的沙發前，一臉阿諛奉承的樣子。
管發茂卻神情淡漠拿著勁兒，小眼神凝視桌上的茶具，似乎瞬間陷入深思熟慮中，壓根不看亞文他弟一眼。
好幾秒後才有氣無力，一字一頓說道：“小高啊，我要和老同學敘敘舊，你看，啊，是不是可以另外選個地方去麵試？好讓我們清靜清靜，啊，清靜一下好啊。”
亞文他弟點頭如搗蒜：“好的好的，董事長，我們馬上去多功能廳麵試。”
“嗯，剛才這個洋妞中文說得蠻好嘛。叫什麼名字？”
“嘿嘿，正宗的法國人，名叫莫妮卡。”
“莫妮卡？嗯，很有意思的名字嘛。我看口才不錯，中文說得很好嘛。當然啦，留不留，最後由你們麵試定。”
亞文他弟諾諾點頭：“我看也可以。一進來那氣質，那氣場，嘿嘿，就感覺可以。”
管弦樂冷眼望著小高，真想上去甩他兩個大嘴巴。這廝一望便是看人下菜的貨。瞧那唯唯諾諾、阿諛奉承的賤樣，真是一頭主人讓咬誰就咬誰的好狗......
管發茂耷拉下眼皮，很是慵懶的樣子說：“我老同學管弦樂的職位，就按昨天我說的辦吧。”
“好的好的，董事長，我一定照您指示辦。”亞文他弟滿臉堆笑，邊笑邊退。
臨出門前，還不忘對管弦樂也獻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說：“我叫高自謙，別怪我啊，老板知道你要來，剛才我們是故意逗你玩兒呢。”
管弦樂冷漠一笑，懶得搭理這廝。
就算老板讓你逗我玩，你也不必用力過猛，入戲太深吧？可見這廝骨子裏就不是好貨。
等高自謙出了門，我望著神態慵懶的管發茂說：“這個高自謙雖然令人生厭。不過你這麼個做派，也太裝了吧？看把人家孩子嚇成啥樣了。”
“在員工麵前，不裝怎麼成？這些搞藝術的，一個比一個會演，都他媽的是人精。我當老板的，再不演著裝著，讓他們摸到我的虛實，還不玩死我？”
“我聽高自謙喊你‘董事長’？”
“是啊，怎麼啦？”
“你是......你是東方弄潮的...董事長？”
“咋了，我不能當董事長嗎？”管發茂頷首微笑，很享受我的驚詫，故意打著官腔說：“小鬼呀，今年多大啦？不要一驚一乍的樣子好不好嘛，啊，有什麼要求可以談嘛？”
管弦樂僵坐在沙發裏，一臉懵然，簡直都有些要崩潰了。
原以為管發茂不過是東方弄潮的股東而已，不成想竟然是董事長。
管弦樂雖是個伶牙俐齒的主兒，麵對管發茂坐上東方弄潮董事長寶座，還是有點瞠目結舌。
“管發茂，別...別逗了。我之前聽人說了，東方弄潮的董事長名叫管浩賢，劍橋商科碩士。”
“死讀書，讀死書！哈哈哈。”管發茂又是一陣爽笑。
“這跟死讀書有關嗎？”管發茂一爽笑，管弦樂就渾身不自在。
分別四年，這廝其他方麵變化不大，就這種哈哈哈的爽笑，實在有些生硬裝×。當年上小學、中學的時候，這孩子雖然思想複雜，畢竟那肚子壞水屬於中規中矩、無傷大雅的壞水。怎麼一踏入文化圈，就把好好的一個人給整得像神經病一樣豪爽了？
“唉，現在的大學啊，越是名校，越往你腦袋裏灌得水多。聽好了，管發茂是曾用名。現在我叫管浩賢，聽起來是不是很潮，很洋氣？”
“不是一般的潮。再潮也沒必要搞個假洋文憑貼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