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老幾,別管老子的事兒。”寸頭頭上纏著紗布,另一隻手被手銬拷在穿邊。他把手銬弄地嘩啦嘩啦響,雖然離不開病床,但卻一刻也不肯消停。
其他病床也是這樣的情況,大廳裏雖然有幾個警察在盯著,可也不能顧忌每個床位。薑雪被寸頭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呆在原地,竟然愣住了。旁邊忙活的護士,奇怪地看了薑雪一眼,眼神不自覺流露出輕蔑的神情。
薑雪又羞又惱,胡院長破格錄取她,她本來已經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現在又幫不上忙,在旁的醫生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看她。她一咬牙,挽起袖子,走到寸頭旁邊按住了他的手。寸頭一甩胳膊,甩脫了薑雪。薑雪向後倒去,就在站立不穩的時候,一個人卻從背後扶住了她。
薑雪回頭一看,發現是吳東。
床上的寸頭也看到了吳東,原本鬧騰的情緒一下平複了。他眼神裏流露出狂熱的神情,嘴裏吐出兩個字:“大哥。”
吳東看看床上的寸頭,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寸頭見吳東不說話,一手拍著胸膛說道:“大哥放心,我沒事,咱們的場子一定會找回來的。”
薑雪和護士都看向吳東。護士神情複雜,這些混混是幹什麼的,她是有點了解的,寸頭竟然叫吳東大哥,那不就是說,他是混混的老大嗎。
吳東楞了幾秒,眼睛一蹬說道:“我他媽讓你說話了嗎?”寸頭立刻閉緊了嘴,“老老實實地配合治療,別給我惹事。”
寸頭乖乖躺下,護士把手推車拉過來,幫他重新插入針頭。
薑雪把吳東拉在一邊:“這是怎麼回事?”吳東同樣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啊!”薑雪撅起嘴,明顯不相信他說的話。吳東一向神神秘秘的,他有很多秘密,可薑雪從來不過問,因為她更了解吳東的為人,認定他是個可以托付的人。但是她也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吳東會和混混扯上關係。
她沒有說話,繼續走到下一個病床。那個病床上的人,看到吳東也立刻安靜了。吳東隻怕他再說出什麼“大哥我沒事。”“大哥,謝謝你來看我”之類的話,沒等他開口,便把食指豎到了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床上的混混立刻點頭,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情。
薑雪和吳東把所有病床的病人巡視了一邊,如法炮製,整個急診室都安靜了下來。醫生護士都摸不清頭腦,但最開始和薑雪一起忙活的小.護士,卻偷偷地嚼起了舌根:“你們不知道,薑醫生的那個男朋友是這些混混的頭頭。那些混混看見他,就跟老鼠看見貓似的。”
醫生護士偷眼看薑雪和吳東的身影,有驚喜,但也有不屑。薑雪氣呼呼地和吳東走到一邊,她還沒開口,吳東先辯解了起來:“那些人我不認識,我真不認識。”
薑雪隻道他不肯說實話,一轉身就走,臨走放下一句話:“你別跟著我。”
吳東有心找一個混混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惡作劇嗎?他站在角落,卻聽到兩個病床相鄰的混混低聲交談:“大哥來了,咱們這次一定能把那些狗日的幹趴下。”另一個人小聲說道:“噓,小聲點兒,別讓那些條子聽見。”
急診室終於有了一些空閑,薑雪走到護士站,和醫生護士寒暄,可是那些同事已經不能像接待普通醫生那樣接納她了。薑雪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做著自己的工作。護士帶她了解了一下病房情況,和急診室當前的狀況。
這裏一共收納了二十多名傷員,大部分是輕傷,有兩個危重病人正呆在隔離室。小.護士忍不住八卦:“昨天柳條街兩夥人大打了一架,還死了幾個人。這夥人被送到咱們醫院,還有另一夥人被送到了另一家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