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像看著小孩子一樣，看著吳東，然後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我是……”吳東話沒說完，忽然發現路遠的手在空中輕輕一揮，麵前八仙桌上的一盞茶杯忽然移動了起來。隔空移物！
“喝茶。”路遠拿起自己手裏的茶碗，用蓋子拂去了茶麵上的茶葉，啜飲了一口。
吳東這才知道修煉者究竟可以高深到何種地步。陳銘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成功商人，從不外露能力，他給吳東最大的印象就是多疑和狠辣。而路遠這種舉重若輕的動作，卻讓吳東感覺自己的觀念被刷新了。
這個動作，他也可以做到，但是絕對無法做到這樣輕描淡寫。
“汪雅把你的情況都說了。”路遠的聲音比相貌還蒼老，“三層以下不過是雕蟲小技，突破三層，境界則完全不同，你該明白吧！”
吳東有點懵了，他一路誤打誤撞走到今天，境界提升每次都是稀裏糊塗的。三層之內的能力他還有所了解，但三層之上又是怎樣的世界，他卻一點兒了解也沒有。
“不是很明白。”吳東搖頭。
路遠了然世事的神情，終於出現了一點詫異，接著眼睛又眯起來：“有趣，有趣。”他說剛才的話，是在和吳東討價還價，他不會平白無故地幫他的。他繼續問道：“不知道你師從何處？有過怎樣奇遇，年紀輕輕竟然能夠突破三層境界。”
吳東閉嘴不說話，他哪有什麼師父，一直跟著老爹混，出山後做路邊大夫，閑暇的時候才修煉一點微末的氣血能量。後來運氣不錯，突破了精神境界，接著出生入死，運氣更是好到沒朋友，每次都在危難關頭化險為夷，接著便提升了境界。
這中間有太多隱秘，很多事都是不能說的秘密。
吳東不說話，路遠也沒有強求。他眼睛掃過吳東，就好像一眼能把他看穿。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打，似乎在考慮什麼。隔了半晌，路遠說道：“上次學院傳染病的事我還沒有來得及謝你呢！”
這個他不說，吳東都要忘幹淨了。他這麼一說，吳東想起來，在學院傳染病暴發的時候，他把藥方交給青環公司，路遠確實說過，要還吳東這個人情。接著吳東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知道他在哪裏見過路遠了。確切地說今天他們是第一次見麵，但吳東確確實實之前見過他一次。
那是在孫伊柔的畫作上，那幅畫上的老人就是麵前這個高深莫測的路遠。
吳東不動聲色，點頭說道：“我那隻是為了幫汪雅。”話雖然這麼說，但人情還是要還的。
路遠嘴角勾起來，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突然，他手一揮，吳東麵前的茶杯飛了起來，茶碗裏滾燙的茶水潑灑了出來。吳東伸手在八仙桌上一推，連人帶椅子先後滑行了半米，他也跟著跳起來，怒目圓睜，雙手向前一推，精神力跟著發揮出來。茶碗僵在半空中，空中的茶水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兜起成一團，連同茶杯一起向路遠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