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跟總公司聯係的非常頻繁,像是要確認工作進度,他們又去海邊兩、三次,都是無功而返,海上的風浪越來越大,就連平時的風刮得更加強烈,有時夾帶起沙子吹過皮膚時,感覺有一道尖銳的刀子劃破肌膚,天氣依然晴朗無雲,雲朵都聚集在遠處的暴風圈當中。
最近的網絡輪不到我用,因此在最後一次跟小青聯係時,我告訴她這座島即將麵臨暴風雨,當暴風雲層來到島上時,所有的通訊網絡可能會因此而停擺,等風雨過後,再主動跟她聯係。
我在自己的記事本上寫下幾篇心得,順便理清在這座島上發生奇異的事件。
昨晚睡前,我試探性問張永:“你認不認識琴?”
“誰?”張永有點摸不著頭緒。
“琴呀!”我咬字清晰的再說一次。
“不認識。”
“安迪呢?”
“安迪是誰?”
“你不認識嗎?”
“我不認識。”張永在床上挪動身體麵向我問:“你認識嗎?”
“不認識。”我搖頭。
“怎麼突然問我這些?”
“沒有,隻是不小心知道這些名字。”
在月光下,張永的臉頰發出光亮的墨黑,自從來到這裏,所有人都黑了不少,他小心的抱著我說:“我已經偷偷的找好房子,等我們回去再帶你一起去看看。”
“怎麼不跟我說?”我吃驚的睜大雙眼,他露出了然於胸的笑容。
“原本是想跟你說的,可是最近也忙,而且不知道工作順不順利,早上我聽鄧偉說公司這幾天會把款項撥到個人戶頭,算確定下來,我們的首付有著落了。”
“買房子之後要開始過著節儉的日子。”我嘟起嘴,想到還有每個月的利息貸款。
“畢業後我存了一筆錢當急用,你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我不會讓你過苦日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眶含淚,抱他抱得很緊。
“你不會生氣吧!”
“生什麼氣?”
“來到這樣的地方,讓你吃苦了。”
“不會,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我靠在張永的肩膀,聞到他散發出來的體香還有穩定的氣息。
“嗯!”
我們小聲的說話,深怕吵到客廳睡覺的人,最近晚上風刮得特別厲害,關不緊的門窗和紗門容易咚咚作響。
張永依然是我心目中的張永,那個名字叫冷月的人,我已經把她拋在腦後了。
我把筆記攤開在書桌上,雙手撐在下巴,厭煩的把筆扔在桌上,怎麼想也想不出前因後果,夢境中的琴和安迪生活是美好的,完全沒有破綻,夢境畢竟是夢境,能夠用心理學來理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小青說的女人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後她不提,我也不敢再問,深怕讓她發現紕漏,何況住在這間小木屋的人從來沒有提起過,該如何證明這件事?
就在我絞盡腦汁的同時,巴頓搬了一個木梯,經過窗戶麵前又消失,他把木梯靠在窗戶的旁邊,扣的一聲,接著是爬樓梯的腳步聲,我已經看不到他了。
靈光從來不是順其自然的,而是同煙花般爆炸開來。
小青是從鏡頭前發現到她的,我是不是可以如法炮製呢?
思即至此,我從椅子上彈起來,轉身找到筆記本,打開電源,測試鏡頭前的熒幕是否完好,再使用錄影功能,或許在鏡頭前的景象能夠補捉到不可思議的畫麵,我就不相信她如此的厲害,能夠躲避這巨大的科技發明。
我嘿嘿的詭笑,仿佛這一瞬間已經成為捉鬼的專家。
重點是,角度也很重要,萬一照不到對方怎麼辦?我站在客廳的中央,仔細的瀏覽周圍的景物,看看哪裏適合放筆記本,最後找到壁爐的上方,原本是放相片的地方,此時空無一物,我把筆記本一放在上頭,這下子,客廳大部分的視角一覽無遺。
我在鏡頭前稍微看了一下自己,又順便打量周圍,一切還算正常,忽然間覺得自己非常的厲害,再如此下去,說不定可以發展副業。
可是筆記本必須要充電,小木屋並沒有排插,隻能耗盡筆記本本身的電力,白天好說,能夠手動充電再重複使用,到了晚上很難說對方會什麼時候出現,我設定攝影時間,準備淩晨時分開始自動錄影直到關機,就算碰碰運氣了。
一切想得完美妥當,測試錄影功能的同時,看到自己出現在畫麵前,小木屋內光線充足,並無死角,此時,有一道灰色的影子浮在地板上方,我吃驚的定睛一看,確實是有影子沒錯,而且是很大一團的黑色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