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林子大了,什麼菜都有了。”柯小黃嘟呶著嘴,極其不滿意背後那頭追著他不放的家夥。透過枝丫親吻地表的陽光,細碎了一地,偶有微風吹來,樹影斑駁。暗自慶幸自個的腿沒給卸了,柯小黃趁著這雨後的好天氣,溜達出來透透氣,臨行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他還曆曆在目。
“少主——去不得,你大傷初愈不能夠太操勞了。”時長老拉著柯小黃,奪過了他手中的藥簍子。誠如月子坐不夠時候,柯小黃這個“貴人”還出不了家門。時長老他們這幾個家婆公那可算是操碎了心,生怕柯小黃落下什麼病根子。
“我都快悶死了,三位長老就讓我去溜達溜達吧。況且現在是大白天,不會有太多危險的。我保證太陽下山之前一定回來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柯小黃就差跪下去求時長老了。
“不妥……不妥,我陪少主去吧。”言長老將藥簍子背到了自己身上,想當一回帶刀護衛。左手還被一個拉著呢,右邊就又出來一個,柯小黃徹底跪了。這都怪那條破蛇和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蘑菇,不然他也不用被他們這麼操心。
“咳咳,我看這樣子吧。我們就在十裏之內搞個結界,一來少主可以自由逛一逛,二來有事發生我們也能照應到。”擇長老轉念還想補充幾句,柯小黃已經溜走了。還好結界布置地比較快,否則柯小黃真有可能跑出十裏外了。
“紙哢叩啦……啦啦……紙哢叩——”這怪鳥的叫聲,類似了柯小黃以前常向往的地方——芝加哥。
摘野菜的柯小黃以為遇到了知音,找到了聲音的主人後,才曉得這怪鳥在求偶。打擾了人家練嗓子,柯小黃自然免費挨了它的一頓揍。想來想去,他還是不忍心下殺手。這不忍心倒是讓他跑了大半個林子。
“呼,總算是甩掉它了。”躲在一樹幹兒後麵的柯小黃,看著漸漸遠去的冤家,鬆了一口氣。在柯小黃的背後不遠處,有一間破爛不堪的木屋,木屋的前頭詭異地立著一塊石碑。石碑旁邊,長著一朵熒光亮閃的水仙花。假如這石碑是塊墓碑,躺在這房子裏倒還真是不怕風吹日曬。
“鬼原齋?”提著藥簍子的柯小黃,被那朵花給吸引了住。視線上移時,他才瞧見那三個遠古文字。青天白日的,有沒有鬼怪出沒?柯小黃看著這墓碑之後的木屋,還沒意識到自己步入了另外的一個結界裏。
失了脊梁骨的鬼原齋,搖搖欲墜。柯小黃戰戰兢兢地推開了那道門,惹得整座房子劇烈抖動了一下。那張貼在門板內側的符咒,因了柯小黃這舉動,消失了。那朵花揮灑出了一些花粉,跟了進去鬼原齋。懷念起那個遐想聯翩的夜晚,此時的柯小黃倒是有勇氣來親身經曆一番。沒準這破房子裏真如了柯小黃所希冀的,有兩個身材火辣的美女野鬼在等著和他共度良宵。
“外頭亂糟,裏頭倒是挺幹淨的。”無須避雨,也無須乘涼的柯小黃,象征性地在鬼原齋裏繞了一圈。荒廢已久的鬼原齋,不肯輕易向來人展示個中秘密。瞅不到什麼關鍵性的東西,他是漸漸失望了下來。
“哇塞,這棟房子占地麵積賊大。”兀自將那些柵門拉開的柯小黃,越發大膽起來。等他瞧見了那座佛像,一切都有些晚了。
“整個屋子內部一點灰塵都沒有,偏偏就它身上滿滿地都是灰塵。莫非它就是封魔鎮妖的關鍵?鬼原齋,真的有鬼?”柯小黃吞了口唾沫,不敢上前一探究竟。那尊笑臉嘻嘻的彌陀佛像,用它的笑容似在告訴柯小黃——別害怕,寶藏就在它的身上。隱藏在笑臉之下的虛偽,總能讓人少了份忌諱。
“砰砰砰……”那些才被開啟沒多久的柵門,自動關了上,不想讓柯小黃這個冤大頭溜了。美女,美女快出現吧。無知的少年已經在你的麵前了,美女還不快顯靈。
“給我三個金幣……可憐,咳咳,嗯,可憐一下我……給我三個金幣……”那木製的彌陀佛沒有了笑容,哭喪著臉。但它說話的節奏,那字與字之間的頓挫拿捏地非常好。黑色的鮮血從它的眼睛了流了出來。要是趕上了半夜,還能看見它眸子裏的世界。
“媽呀,早該聽長老們的話,不要亂跑的……哇啊,鬼呀,救命呀!”渾身雞皮疙瘩直冒的柯小黃拚命想要掰開那道門,就是沒成功。幸虧他還是見過些場麵的,隻要它不過來,他還是不會尿褲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