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隻有每月初一十五才會到寺裏上香,說過的,便是這樣,燕王也是頗有微詞,因為那是個不信神佛的男子,並且總是擔心寺廟裏混進登徒子橫生是非。
今日,並不是上香的正日子。前世今日,燕王妃並沒來過寺裏。
前世與今日的情形大同小異,她在寺中,燕王妃派人傳話,才有了後來的結緣交好。她分辨得出,那樣的情誼是因真正投緣而起,燕王妃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不問緣由的支持幫襯。
但若不曾相識,她前世的結局大同小異,卻會愈發寂寥、難熬。
她不相信這是巧合。
前世今生,應該是同一個人促成了她們結緣。
那個人,還做過多少事?還有多少事對她隻字不提?
晚間,新柳回來了,“侯爺昨日連夜離京,說不準過幾日才能回來。”
葉潯笑了笑,“是我唐突了,不見也不打緊的。”
新柳、新梅到了錦雲軒之後,便主動承擔下了輪流值夜的事,每夜留一個人睡在東次間的大炕上。
知道外間有個警覺的人,葉潯愈發心安,每晚一覺到天明。
隔了兩日,京城部分貴婦自燕王妃口中聽說了葉潯有著傾城之貌、品行端方,一傳十十傳百,極少陪長輩出門參加宴請的葉潯忽然就有了名氣。
轉過天來,長興侯府請的媒人上門提親。隨即,另有幾家也聞風而動,各自托了人來葉府說合。好像到如今才知葉府有個待字閨中的人一樣。
自幼失怙,在很多門第看來,都是一聽說就會放棄結親的念頭。如今前來提親,自然不是跟裴奕湊熱鬧,而是認真權衡了她的背景,再加上燕王妃的誇讚之詞,人們從她身上看到了得到更多權益的可能性。
景國公與葉夫人出麵應承提親的人,麵上打哈哈做出斟酌的樣子,心意自然是不會改的。
過了幾日,葉家、裴家互換庚帖,親事就此定下來。
江宜室、吳姨娘、葉沛是最高興的。尤其葉沛,一聽裴奕日後就是自己的姐夫了,每日裏都是喜笑顏開。
葉鵬程房裏幾個人聽了,沒一個能笑得出。葉鵬程恨柳閣老恨得直磨牙,“教的那兩個混賬東西不知孝敬恭順為何物,如今又把他的門生塞給我做女婿,哼!且由著他猖狂,等我傷愈後,看我不把這樁事攪黃!”
代晴聽他絮叨這樣的話,麵上沉默,心裏卻不免嘀咕:事到如今,不想著如何籠絡大小姐和長興侯,卻怎麼做這樣的打算?這也太不明智了。
彭氏與葉浣聞訊後,母女兩個在房裏默默垂淚,緣由卻是不同。
彭氏因著算計步步落空,而今又落得這般地步,懊悔、沮喪得不能自己。
葉浣則是擔心自己的前程,再想到裴奕俊美無雙的容顏,心知自己的婚事便是無人阻撓,也永無可能比葉潯嫁的更好了,如何能不落淚。
葉潯雖然不能親眼得見,也猜得出人們不同的反應。初定親,她要做做樣子,誰也不見,悶在房裏繡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