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我害你?!”葉鵬程掙紮著坐起身來,額上青筋直跳,“我的前途難道與你無關?”
“自然有關。”葉潯笑容冷酷,“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仕途得意,幸好你不爭氣,自己往刀口上撞。丟官的事,我要謝謝你讓我如願。”
“我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錯娶了柳家女。早知今日,當初我拚上一條命也要將婚事攪黃。”葉鵬程的語調忽然變得平緩、陰沉,“這麼多年了,柳閣老不曾扶持,反倒處處阻撓,這兩年分明是蓄意打壓於我。至於你,身在葉家,心卻向著柳家。如此也好,誰也不要怪誰歹毒。”
葉潯不以為忤,甚而頷首一笑,“說的是,誰也不要怪誰歹毒。你慣於怨天尤人,至今執迷不悟,神佛在世也救不了你。你若重蹈覆轍,想打我的主意換取重返官場的機會——”她抬手指向葉浣,“我就讓你疼愛的女兒不得善終。”
葉浣一驚,咬著嘴唇看向葉鵬程,“爹爹……”
葉潯盯著葉鵬程,笑容如盛開的罌粟,緩緩綻放,“我已設想過很多種折磨你的方式,不介意用最惡毒的一種。日後,你我都小心些,看誰能如願以償。”
葉鵬程隻報以連聲冷笑。
葉潯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回眸看了葉浣一眼,“我清楚,你最怕的就是以後嫁的不如我。”她語帶譏誚,“你還想嫁人?當真是異想天開。”
葉浣看向葉潯,身形一顫。葉潯那目光,竟如容淬了毒的箭頭,閃著森冷的幽光。
葉潯走到院中,瞥見站在廊下的葉世浩。十二歲的男孩子,身形瘦削,有著與彭氏一模一樣的眼睛,不同的是,他看向葉潯的眼神透著憤懣、怨毒。
葉鵬程與彭氏教子有方,這男孩與他們一樣厭惡她。可葉世浩在四個人當中是最沒城府的,隻要願意出手,他就會被耍得團團轉。
葉潯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一樣,笑著款步離開。
葉世浩當即滿臉通紅,沒來由的覺得受了莫大的羞辱。
回房路上,新柳難掩欽佩地看著葉潯。之前隻覺得這大小姐是朵罕見的美麗至極的花,到今日才知道,是花兒沒錯,卻是帶著毒刺的。
隻有葉潯知道,這才是她最真實最長久的一麵。將葉鵬程氣得跳腳,可是她最拿手的。
思忖之後,她將竹苓喚到麵前,“等會兒你去柳府一趟,跟我大舅母討兩個人,一個機靈可靠的小廝,一個踏實有眼色的管事媽媽,這兩個人要在葉府留一段日子,小廝跟在大少爺身邊,管事媽媽主要服侍大少奶奶。你把這兩日的事情跟我大舅母說說,她就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沉吟片刻,又道,“你問問之南表小姐,她若是願意過來住一段日子,也盡快過來吧。”
竹苓隱約明白她的用意,當即去了柳府。
隨後,葉潯命人請葉世濤到房裏說話。
葉世濤很快就過來了,落座後見妹妹臉色很差,慚愧地笑了,“昨晚麻煩你了。”
“沒事。”葉潯笑道,“我倒是有些擔心你,有些話總悶在心裏,也不跟嫂嫂說清楚,總是被她數落,日子這樣過可不行。”
“多少事都是一看就知原委,偏偏她腦子不開竅,說了也沒用。”葉世濤很懷疑妻子的腦筋不靈光,說起這些就很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