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將她摟在懷裏,吻了吻她額頭,語帶笑意:“睡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葉潯汗顏,繼而發現他身體熱烘烘的,還有著淺淡的酒味,眨了眨眼,問他:“你,喝了很多酒?”
“嗯,喝醉了。”裴奕闔了眼瞼,下巴抵著她頭頂,語氣慵懶,“回來沒多少時間休息,今日險些應付不過去。”
說自己沒醉的人,通常才是真醉了。可是他……葉潯不知道他說醉了是真是假,靜靜地由他抱著,“那你先好好兒睡一覺。”也清楚,他必然是累壞了,長途跋涉回京,麵聖,娶妻,都趕在了這三兩日,鐵打的人也會疲憊不堪。
裴奕開始手勢麻利地脫衣服。
身形很快呈現在她眼前,壁壘分明。
他右肩有一處剛痊愈的傷口,不大,傷口卻很深。葉潯盯著看,忘了其他。直到他容顏到了眼前,才回過神來,手指落在他的傷疤上,“之前出門受傷了。”
“對。我食言了,沒能毫發無損地回來。”他抵著她額頭。
“誰說那些了。”
裴奕啄了啄她唇瓣,“心疼了?”
“……”
“心疼就對我好一點兒。”他說著,將她攬入臂彎。
會對你好的。她在心裏答著他的話。
裴奕起身穿上中衣,要去喚丫鬟服侍她沐浴。
葉潯昏昏欲睡,強打起精神坐起來穿上底衣,問他:“明日還要去宮裏謝恩吧?”
“嗯。”裴奕轉頭,見她麵若桃花,忍不住要將她攬到懷裏。
“你……”葉潯推開他的手臂,“你今晚不準胡鬧了。”這廝不知是天生定力太強,還是真的醉了,一時溫柔一時孟浪地折騰大半晌,她都要累散架了。又見他隻穿好了中褲,中衣還沒上身,別開眼催促道:“快穿衣服。”
“快穿衣服。”他重複著她的話,拿過她的衣服,“我幫你。”
葉潯抬眼看著他。他哪兒像是個十六歲的人?明明她心裏住著個二十歲的靈魂,明明該她處處照顧體諒他的,事實卻完全相反,他在處處照顧她。
裴奕湊近她,鼻尖摩挲著她的鼻尖,“看什麼呢?”
“看你是越來越好看了。”
“不急這一時,你要看一輩子呢。”
葉潯忽然想起了楊閣老長女跑去宮門外看他的事,笑著碰了碰他臉頰,“楊閣老長女去看你,你們碰麵了沒有?她是什麼意思?”有人惦記他,甚至一見傾心,一點兒都不稀奇,前世這種事聽過幾樁,那是鬧得太厲害了,卻是不記得那位楊家女也湊趣。想想也知道,不是局中人,不知道的不知還有多少——沒有哪家會宣揚這種事情。
他走神了,根本沒聽清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