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這才下了馬車說話,“也不為別的,明日起,柳府和燕王府要辦幾場賞菊宴,請了不少人,但是你是新婚,去也不合適,提前告訴你一聲。”又笑,“我這也是順路經過長興侯府,就把話傳給你。”
連柳府都不讓自己參加,葉潯問道:“是為何事?”
“橫豎你也會聽說,我就先跟你交個底。”燕王妃忍不住笑,“這幾日總有言官彈劾王爺,不外是徐閣老、楊閣老那邊的人。王爺被罵得煩了,要給兩位閣老找點兒事情做。正愁找不到由頭,宮裏就出了靜慧郡主的事。我便跟皇後討了個人情,要做一次冰人,給靜慧郡主張羅一門好親事。皇後說靜慧郡主的確是到年紀了,要我好好兒給她選個婆家,先說合著,到時她也覺得是好姻緣的話,說不定會親自賜婚。”
葉潯聽著,料定楊家要鬧一陣子了。
燕王妃繼續道:“我哪裏知道怎樣的人家配得起郡主,上午就去找你外祖母打聽,這才知道,敢情我們是不謀而合了,你外祖母也記掛著靜慧郡主,想給她牽線搭橋。如果隻是一家出頭,事情就得好好兒準備一段時日,眼下一拍即合,就好辦了。我和柳家隱約地把皇後的話放出風去,來日兩頭說合的時候就容易了——這才想辦幾場宴請。”
葉潯止不住地想笑,“給靜慧郡主找的人是——”
“這話可是問到了點子上。”燕王妃笑意到了眼底,“你外祖父也問過此事了,親自選出了兩個人,一個是宜春侯,另一個是徐閣老的二弟徐寄思。”
外祖父外祖母選的這兩個人,可實在是妙。
這兩個人,都曾對她動過歪心思,又要顧忌著皇後那邊,不能回絕,可靜慧郡主跑去宮門外看裴奕的事是瞞不住的,她都聽說了,別人又不是聾子——哪個男子也不會願意娶這樣的人。
最為難的是楊家,事情還沒辦就宣揚得滿城風雨,又要擔心皇後一高興就賜婚,總要慎重地斟酌一番——可又如何斟酌?徐寄思是喪妻續弦之人,宋清遠是皇上口中品行不端之人,哪一個都不是良配。
這件事最終能不能成不重要,重要的是隻一個結親的由頭,就能讓三家人都掙紮苦惱一陣子。而若是成了,於朝廷格局、柳閣老的權益都無損害,橫豎都是與他對著幹或是他不喜的人,混到一起也無妨。
葉潯想到了宋清遠,希望他還是趕緊娶了別家女吧,千萬別圍著葉家打轉了。卻又不是不擔心的,會破罐破摔的不止她,他也會,真一根筋地瘋起來,不定會幹出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