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之南身子歪向葉潯那邊,拍了拍葉潯肩頭,“潯表姐待我最好了,主要是我不喜吃辛辣的菜肴,卻又想做給您吃。”
太夫人輕輕地笑起來,“這菜做得的確不錯。”
“是嗎?您可別故意哄我。”柳之南嚐了嚐,頻頻點頭,“果然還過得去啊。”
葉潯忍不住笑,“這人就是這樣,一誇就現原形了。”
“還用你說?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飯後,柳之南先道辭回房了。
葉潯服侍著太夫人歇下,道辭時,太夫人握了握她的手,道:
“今日的事,做得好。”
葉潯有點兒不好意思,“我還擔心您心中不悅呢。”
太夫人的笑意直達眼底,“怎麼會。家中就缺你這樣一個主事的人。我就不行,事後才能想到出氣的言辭、法子,然後怪自己當時做什麼去了。說心裏話,前兩次,心裏都有些意難平,今日才覺著這口氣出了。橫豎是不相幹的人,你又是有分寸的人,我放心。”
葉潯得了這話,笑逐顏開,連僅存的一點兒忐忑都沒了。出了院落,想著方才婆婆的言語,再想想前世,懷疑前世那幾年,徐閣老怕是也沒少上門造次,由此,婆婆才一度積鬱成疾的?裴奕到底是個人,不是三頭六臂,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不論怎樣吧,她希望自己能把婆婆照顧好,讓婆婆一直高高興興地度日。
皇上逗留在外,是因在宮中悶著的日子久了,好容易出去一趟,自然要盡興而歸,由此,以試練一幹武官身手為名,撒著歡兒地找地方打獵去了。至於回宮的日子,是今日拖明日,明日何其多。
轉眼到了九月初一,是朝廷命婦進宮給皇後請安的日子。
一大早,葉潯和太夫人一道去了宮中。
等待皇後升寶座的期間,徐夫人、楊夫人、榮國公夫人俱是麵色不善地看著葉潯。
榮國公府是徐夫人的娘家,外孫女被葉潯好一通羞辱,心情可想而知——作為柳夫人的外孫女,就能囂張地掌摑縣主,作為她的孫女,卻是被掌摑的一方——氣得都快冒煙兒了。
氣歸氣,話卻必須要盡量委婉。榮國公夫人走到葉潯身側,刻意高聲道:“這不是長興侯夫人麼?瞧瞧,怨不得燕王妃說是美豔非凡,當真是傾城姿容呢。我年輕時要是有這樣的姿容,想來說話做事也會更有底氣,能如長興侯夫人一般強悍,動輒掌摑皇上親口冊封的縣主。”
幾句話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看向葉潯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戒備——若真是任性跋扈的做派,日後可要敬而遠之。
葉潯不慌不忙地見禮,隨後才道:“夫人謬讚了,隻是,我不敢讚同夫人的說辭。皇後娘娘和燕王妃殿下不都是傾國傾城的姿容麼?我卻從未聽說過她們行事強悍。夫人便是對我不滿,也不該將皇室貴胄牽扯進來。”
榮國公夫人雙眉微揚,心說這果真是個伶牙俐齒的,怪不得外孫女會栽在她手裏,之後麵色不變,笑道:“如此說來,你是承認行事行事強悍了?”
語聲未落,楊夫人便已接話道:“那是自然,您可能還不知道吧?長興侯夫人生於西域,去年才到京城,十幾年耳濡目染皆是西域驍悍的民風,行事出格也是在情理之中。”
這便是坐實了葉潯行事跋扈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