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權益大過天,長輩不允許,晚輩隻有黯然神傷的份兒。
而這些,葉潯是無從察覺的,她隻當表哥們對她的關心都是來自於親情,那麼,柳之南也就讓她這樣認為,永遠都不會說破——喜歡葉潯很正常,不喜歡才有毛病,哥哥們不丟臉,表姐呢,隻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柳之南笑著走到葉潯麵前,攜了她的手,又對兩個哥哥擺一擺手,“你們走吧,我們去屋裏和四姐說說話。”
兩男子順勢道辭。
表姐妹兩個進到柳之蘭房裏,觸目所及皆是喜氣洋洋的,葉潯笑著恭祝柳之蘭日後光景如意、安穩。
柳之蘭粉麵含羞,垂下頭去不吱聲。
柳之南就覺得好無趣,和自家姐妹還裝什麼呢?明明高興得恨不得每日放鞭炮行不行?看看她二叔二嬸的樣子就知道了。
矯情!
矯情的人最討厭了!
她不冷不熱地說了兩句場麵話。
葉潯也不過是來走個過場,坐了片刻就起身道辭。
其實柳之南對柳之蘭的評價也算中肯,柳之南真的是太溫柔太順從了,這種女子,要麼就是這樣過一生,要麼就是某日忽然發飆讓人瞠目結舌,從而任誰都不敢再小覷。對於後一種選擇,葉潯真是無法認同——忽然間讓人覺得平地一聲雷,弄好了是遇到的人奴性十足,看你鋒芒顯露就偃旗息鼓,但若遇到的是不服軟的人呢?就和你硬碰硬,打死也不服,你要怎樣才能把人的氣焰壓下去?她是覺得,做人七情六欲不上臉是應當的,隻讓人覺得柔順沒有主心骨就不好了。
但願,成國公能夠給柳之蘭撐腰。
離開時,柳之南一步也不離她,還道:“我可還是要跟著你回侯府的,你休想把我丟在這兒!”
葉潯大樂,“便是我忍心,太夫人也舍不得你。放心就是。”
柳之南這才心安。
回到前麵,兩人又與柳家長輩寒暄一番,便打道回府。
第二天,一起去喝了喜酒,第三天又去參加了認親儀式,這件事才算了了。
這天上午,葉潯早早處理完家裏的事,百無聊賴,去了菊園賞花。
半夏奉上果饌時道:“宜春侯與靜慧郡主的吉日定下來了,下個月初。”
葉潯拈起一顆葡萄,笑容舒緩,“那是好事啊。”希望不要節外生枝,這樣的結局,於誰都不算壞事。
半夏笑著點頭,又道:“宜春侯卻是有些古怪,前些日子還每日裏醉生夢死,這些日子卻每日前去護國寺上香,總是逗留至黃昏時才打道回府。”
葉潯挑了挑眉。這樣的行徑,倒讓她猜不出是何用意了,但願不會鬧著出家做和尚。
疑惑間,一隻小貓出現在她眼界。小小的家貓,通體純白,身形不足半尺。
怎麼會到這兒的?仆婦養的?不大可能。多半是府邸閑置時它就來了這裏。
葉潯遣了身旁服侍的,卻引得小貓惶恐,蹭一下不見了蹤影。
葉潯苦笑。本意是怕它覺著人多不敢上前,卻不想,它受不得一點點的變化。
正失望的時候,小貓的身影又出現在眼界內。
葉潯連忙從小碟子裏取了一塊豌豆黃,掰了一塊,丟在近前的空地上。
小貓猶豫地走出幾步。
葉潯又掰了一塊拋出去。
如此幾番反複,小貓怯生生地到了葉潯近前,享用著她給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