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南這段日子都是看著葉潯心情落寞幹著急,無從開解,今日見她終於情緒明朗起來,也完全放鬆下來,建議道:“他們在外麵肯定要喝酒,不知何時才散,我們也喝點兒酒吧?”
葉潯笑道:“嫂嫂不能喝。”
柳之南頻頻點頭,“對,喝酒對傷口不好,就讓她以茶代酒吧。”
江宜室笑道:“聽聽這話音兒,她是怎麼也要喝點兒酒的,阿潯就容她這一次吧。”
“行啊。”葉潯命人溫一壺金華酒過來。平日赴宴、宴請時都少不得喝幾杯酒,她酒量一般,都是隨大流應付。
三個人坐在一起,兩兩之間各有需要瞞著第三個人的事。葉潯和江宜室不能將葉家的事告訴柳之南,葉潯和柳之南不好跟江宜室說孟宗揚的事,而柳之南和江宜室則不能對葉潯提及柳家為她黯然度日的柳文楓和柳文華。
人與人從來如此,親厚之人出於善意,也少不得瞞下一些事,不必讓人平添負擔。
由此,三個人說的都是小時候的事、身邊的趣事。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晚。葉世濤來接江宜室回家。
葉潯和柳之南送走江宜室之後,太夫人回來了,兩個人去請安。
太夫人聞到兩人身上淺淺的酒味,又見葉潯笑盈盈的,心寬不少,笑道:“我等會兒就歇下了,不必管我,你們姐妹好好兒說說話,偶爾喝點兒酒也是好事。”
兩人服侍著太夫人歇下之後才往回走,得知裴奕和孟宗揚還在繼續飲酒閑談,也就索性放縱一回,回房轉到西次間的大炕上,上了果饌下酒。
不可避免的提起了孟宗揚。
柳之南道:“我前幾日出門的時候,和他見過兩次,把話說開了。你不會怪我私下和他見麵吧?我們隻是說說話,不會讓外人知道。”
“你高興就好。最要緊是他要待你好。”葉潯是想,自己和裴奕成婚前不也是得空就見見麼?定下婚事之前對彼此了解多一些總不是壞處。
“嗯,他待我很好的,我喜歡跟他說話,他也不嫌我囉嗦。”柳之南笑嘻嘻的道,“我要是在表哥、表姐夫麵前這麼絮叨,估計他們連一刻鍾都忍不了,他居然就愛聽我絮絮叨叨。”
這就是各花入各眼。葉潯自知,比起柳之南,喜歡柳之南這性情的男子是大多數,能接受她的是少數。說到底,柳之南是在一個正常的溫暖的家庭裏長大的女孩子,如今活潑,偶爾迷糊,日後會逐步變得端莊幹練,這才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曆程。她不是,她咄咄逼人的時候太多,放鬆下來的時候太少。
柳之南喝了一口酒,繼續道:“他說也不知道祖父對他有沒有改觀,總要厚著臉皮去煩祖父,祖父呢,待誰都是一個樣子,是欣賞還是厭棄都隻有自己知道。”
“外祖父怎麼會討厭皇上親自提攜的人呢?況且他不是與很多人走動麼,外祖父總要觀察一段時間。”
“是啊。他是一點正事都沒幹,隻忙著拉關係了。”柳之南說起來就笑不可支,“他這也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