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沒心思打量葉冰的神色,隻知道自己此刻該避出去,留下她們說說體己話,便說一句“我還有事”做借口。
葉冰收斂起心頭翻湧的情緒,看向裴奕,綻放出萬般溫柔的笑靨,“姐夫既是有事,隻管去忙,我與娘親便是來陪著大姐說話的。”不等裴奕應聲,便又道,“說起來我也很喜歡研讀醫書,姐夫何時得空,還望點撥幾句。”
裴奕聽著這話,怎麼聽怎麼別扭,麵上則是悠然笑道:“那些我是無暇顧及了,不如去請教別人。”語必舉步走了。
葉冰很失落:哪怕說一句請葉潯指點自己的話也好啊?
葉潯則凝眸看著此刻的葉冰,見這女孩子今日忽然變得嬌媚惑人起來,不由意味深長地笑了。
王氏循著葉潯的視線望去,陡然間神色一變:她好像低估了膝下女兒做白日夢的能力,女兒此刻這樣子,分明是春心萌動了。
這還了得?!
有這心思便已是家門的恥辱!
王氏狠狠地瞪了葉冰一眼,冷聲道:“匆忙間也顧不得其他,便將你也帶來了。你不是還要給你祖母做衣服麼?你手腳慢,一刻也耽誤不得,此刻便回府去繼續做吧,免得要老人家來年才穿得上你做的衣服!”
葉冰抿了抿唇,不願意就這樣走了,卻隻得稱是,先一步離開。
王氏心知話不需挑明,葉潯已知自己的意思,閑閑岔開話題:“唉,今日已是二十七了,不知世濤何時才能回來?可曾與你說過歸期?”
確切的日子,葉潯也不清楚,卻記得葉世濤說過的話,笑道:“年三十之前,怎麼也能回來了。”
同樣的一天,孟宗揚聽說了一件大事:皇上要重新啟用先帝廢棄的錦衣衛。他這段日子稱病在家,一直都在盤算自己去何處才能大展拳腳,聽得這消息,如同看到了曙光。
他從心底興奮起來,即刻進宮麵聖,等了好一陣子,皇上才讓他到禦書房說話。他直接道出意願:“重新啟用錦衣衛的事情若是真的,皇上讓微臣到錦衣衛當差可好?”
皇上細看了他兩眼,“不好。”
孟宗揚討價還價:“您讓我做個小旗、千戶哪怕百戶都可——這樣行不行?”
皇上仍是言簡意賅:“不行。”
孟宗揚繃不住了,險些跳起來,“您這意思,是怎樣都不允許我進入錦衣衛了?可我是祁先生舉薦給您的,他可是前朝錦衣衛指揮使。”
“他舉薦你,是要你入朝為臣,何時說過你能如他一樣了?”皇上輕笑,“再者,你腦子一時靈光一時愚鈍,我真不敢讓你進入錦衣衛。這種玩笑,開不起。”
孟宗揚沮喪得要死,“那您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屬意裴奕進入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