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是個太精明的人就好。”葉潯態度不樂觀,因為既沒見過人,又不關心這些事,話也就好聽不到哪兒去。
“管她好不好,我們隻管等著喝喜酒就是。”江宜室笑道,“我是怕你悶,說說閑話而已。”
悶倒不會,隻是有些疲憊罷了。
她和江宜室要是不來,也沒多少人會想起葉鵬程和彭氏,這一來,近半數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她們能怎樣,隻能裝成沒事人,掛著笑,談笑風生。
江宜室又用下巴點了點葉冰,“阿潯,依你看,她收心了沒有?”
葉潯認真地看了葉冰兩眼,“看不出,跟她實在是不熟。但是有二嬸在,她不收心也要收心。”
“這倒是。”
葉世濤和裴奕去了外院,陪著景國公說了一會兒話,葉世濤就起身道辭。
景國公見他神色間透著疲憊,也就沒留他,叮囑他回府好生歇息。
護衛牽著馬在腳門外等,葉世濤上馬之前,葉世淇急匆匆地趕過來,“大哥請留步。”
葉世濤轉身相看。說起來是兄弟,他們卻算不得熟悉,葉世淇每年春節回來的時候,還是刻苦讀書,他則忙於呼朋喚友去外麵消遣,坐下來說話的時候都很少。
葉世淇滿臉含笑地走過來,問道:“大哥這就走?怎麼也不留下來用飯?”
葉世濤吝嗇地吐出兩個字:“不了。”
葉世淇勸道:“今日祖父、父親都預備了好酒,大哥好歹留下來喝幾杯才是。”
完全是主人家招待客人的語氣。葉世濤笑了,透著點兒自嘲,“沒事我就走了。”
“別急著走。”葉世淇看看葉世濤身後的護衛,“是有件事要跟大哥說,本想著找個地方,好好兒坐下來說說話的。”
“有話直說就是。”葉世濤打個手勢,護衛退後至不遠處等待。
葉世淇整理了一下心緒,沉吟片刻,鼓足勇氣道:“我是想跟你說說大伯和大伯母的事。”
葉世濤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話已開了頭,自然就要說完,葉世淇繼續道:“人們都知道,大伯和大伯母至今還被囚禁在莊子上為奴,這……實在是還不如殺了他們吧?很多人對你和阿潯諸多猜測非議,也是因此而起。要我說,大哥,你就放了他們吧。不論多大的過節,還是要寬仁以對。哪怕你讓他們離開京城做個平頭百姓,也比如今的情形要好。”
他倒是有著一顆菩薩心腸。葉世濤諷刺地笑了笑,斂目凝視著葉世淇,半晌不說話。
葉世淇心裏有些發毛。但是,他想了想,自認沒說錯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是麼?葉世濤若是能對大伯和大伯母寬和一些,也不至於聲名狼藉,葉家上上下下的人也不會受他這名聲所累,時常被人指指點點。
再怎麼樣,葉世濤逼著祖父祖母將葉鵬程房裏四個人逐出宗族是不爭的事實,已成事實,也不說了,還不能亡羊補牢麼?
葉世濤倒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離開葉府了,可他想沒想過還留在葉府的這些人是怎麼過的?人不能這麼自私無情。
“性情良善,待人豁達,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否能光耀門楣。”葉世濤望了望府中,“握緊你手裏的權益——我走至聲名狼藉地步,才有你們得益這一日。日後別再為這種事找我,得了便宜還說三道四的嘴臉,著實叫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