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後,王氏第一個要感謝的自然是江宜室——心裏明鏡兒似的,是葉潯讓裴府的人撬開了盧大夫的嘴,但是那孩子不願介入這種事,她也就裝糊塗,隻是命人給江宜室送去了一些謝禮。而對葉冰說起這件事時,卻是據實相告。
“總是她聰明,行了吧?”葉冰語氣特別別扭,“我是不會領情的,又沒要她幫忙。”
王氏知道,看開放下是一回事,真正釋懷做到心無芥蒂是另一回事——不知道女兒有沒有意識到,這心思是出於嫉妒,嫉妒恰恰是最沒道理最難以消除的一種情緒。
慢慢來吧。跟葉冰著急上火,純屬自討苦吃。
葉潯與裴奕閑談時,說了孫家的事。
裴奕聽得出,事情最終是孫誌仲發話解決的,看得出這人重手足情意,於葉家隻有好處,就笑道:“二叔二嬸與孫家這門親事結的不錯。”
葉潯想想,可不就是麼。興許二叔二嬸當初就是因為知道孫家兄弟手足情深,葉冰嫁的孫誌仁能得兄長照拂,這才認可了親事。有這樣一個頂門立戶的男子,大事上斷不會行差踏錯,長媳是什麼門第什麼品行,倒是不太重要了。
這一年她十七周歲的生辰,裴奕給了她一塊懷表,小巧精致,她特別喜歡。以前並沒有將懷表帶在身邊的習慣,這次生辰之後則一反常態,懷表總是貼身帶著。
在她生辰前後,京城裏又出了一樁為人津津樂道的事,是關於楊文慧的。
連續三日,楊閣老命府中人抬著轎子到楊文慧的宅子門外恭候,要接女兒回府。
楊文慧悶在宅子裏不予理會。
第四日,楊閣老親自帶著人大張旗鼓地去了。
傻子都看得出,他對長女的容忍到了極限,如何也要將她接回家中。
楊文慧跟父親杠上了,如何也不肯回去。
在葉潯生辰當天,她居然拋下宅子裏的事,親自來給葉潯送禮了。
葉潯請她到小花廳說話。
看得出,楊文慧這段日子過得還算舒心,妝容精致,首飾華美,衣衫靚麗。葉潯笑著打趣道:“看你這樣神采奕奕的,竟像是喜事臨門呢。”
楊文慧竟笑著點頭,“是快有喜事了。”
“哦?”葉潯微微挑眉,“能告訴我嗎?”
“自然。”楊文慧道,“三日後,我就要成親了,有人願意入贅到我那兒。”
葉潯先是驚愕,隨後笑出聲來,“沒開玩笑?”
“這樣的終身大事,我怎麼會開玩笑呢?”楊文慧道出來意,“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一是來給你送禮,二是有事相求。你在東大街荷花巷有宅子,那邊的管事與周圍的鋪子酒樓應該都能搭上話吧?我想盤下一個不大不小的酒樓,日後便在明麵上有個營生了。你讓他們幫我出麵遞個話吧。我也不瞞你,我父親命人盯著我,我要做什麼都不能如願,隻好求到你頭上了。你若是覺著為難,我就去求燕王妃。”
“這倒不難辦。”燕王妃有話在先,讓她能幫的就幫,這件事也真不算什麼,她就應允下來,“過幾****讓管事去你那兒回話。”
“多謝。”楊文慧以茶代酒,對葉潯端杯。
葉潯笑著端起茶杯,隨口問道:“入贅的是哪家的人?我識得麼?”
“你不會識得。”楊文慧啜了口茶,“他是打把勢賣藝的。”
葉潯險些被剛入口的茶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