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南嫁入淮安侯府的第七日,孫府成為了部分命婦關注的焦點:孫誌仲與羅氏和離,日後各自婚嫁,再無瓜葛。
是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羅氏自嫁入孫家,大錯從沒犯過,可自從葉冰進門之後,曾挑起兩次事端,這就足以讓孫太太耿耿於懷了。
羅氏小產之後的所作所為,把孫太太氣得不輕,全忘了思慮別的細節。事情過去之後,少不得思前想後,先是去問盧大夫,後又去與長子求證。
孫誌仲是想,事關子嗣,早晚都要讓母親知情,便如實相告。
孫太太氣得又在床上躺了兩天。羅氏做的那些事,哪裏是禁得起推敲的?思前想後的結論是這兒媳簡直要不得。爬下床之後,一心一意照料葉冰,卻不肯給羅氏一點兒好臉色看。
換個看的開的,也就認命了——夫君也放下話了,婆婆那邊給臉色也不過是一時的,隻要盡心侍奉,總有冰釋前嫌那一日。到底是自己理虧在先,不低頭又能怎樣?偏生羅氏就是那個特例,她就是無法忍受夫君的冷待、婆婆的冷臉。
如此一來,夫妻之間、婆媳之間在數日之間的摩擦之下矛盾不斷激化。
孫太太受夠了這個門第尋常卻跟她做張做喬的兒媳,勒令兒子休妻。
還是孫誌仲念舊情,在母親麵前周旋一番,又與羅氏訴諸實情,這樣才落得個和離的結果。
羅家對此唯有怨懟,放出話來:“你們孫家與羅氏女和離,倒要看看你此生還能不能娶到門第更高品行更好的閨秀!可別等到後繼無人時再哭!”
孫家聽得這一番話,要說有感觸,隻能說是和離就對了,不和離的話,這種親家早晚都是要人命的主兒。
王氏聽說了這消息,卻是比誰都高興。女兒沒了心胸狹窄的對手,日後在府中的日子豈不是愜意的很。自然也明白,孫家便是為著賭一口氣,也要盡快讓孫誌仲續弦。
為此,王氏也沒少費心——如果可以選一個品行端莊的女子進到孫家為長媳,對誰都有好處。
品行端莊一些,不會與葉冰計較——不會,也是不屑,可不論怎樣,沒是非最要緊。
為此,王氏下了一番功夫,特地選出了幾名官員膝下的閨秀供孫太太挑選。
孫家本就跟羅家憋著一口氣,見王氏給出的人選又都是名聲樣貌不錯的,自然是滿心歡喜,用心斟酌著。
便因此,時年十月下旬,孫誌仲定下親事,對方是左都禦史庶長女魏氏,來年便能再娶新人進門。
而讓人們都沒想到的是,十日後,徐寄思續弦,對方正是羅氏。
葉潯聽說此事後,很有一種麻煩找上身的感覺,要說具體原由,她是說不出的。
隻是顧及這些的時候到底太少。
江宜室懷胎的月份越來越大,這一陣子反倒開始嘔吐得厲害。
葉潯是偏方藥方想著法子的更換,焦頭爛額的忙了一陣子,江宜室的症狀總算消減下去,她才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柳之南自出嫁後,因著孟宗揚給她配備了足夠的護衛,行動越發恣意,知道葉潯常去看江宜室,每隔三兩日便去找江宜室,由此,三女子能時不時地坐在一起閑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