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惹下了一堆麻煩,怎麼還這幅表情?護衛也沒好氣了,換上幾個同伴,喝令兩名丫鬟將柳之南帶上馬車,回了淮安侯府。
路上,柳之南一直臉色煞白,死死地咬著唇,眼中有淚光,淚珠卻是倔強地不肯滾落。
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裴奕忽然帶著人出現了。他聽說葉潯回京了,正好這條路又是回裴府的必經之路,他便讓人把葉潯請到了宅院之中。
那些都弄不清原由,可她心裏清楚的是,在這樣的時刻,孟宗揚最記掛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葉潯。
他最擔心的是葉潯!
她神色僵滯,如行屍走肉般回到府中,進到正房,呆呆的坐在廳堂的太師椅上。
丫鬟躡手躡腳地掌了燈,低聲詢問要不要傳飯。
柳之南置若罔聞,隻呆呆的看著黑漆漆的窗外。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孟宗揚才回來了。
孟宗揚在廳堂門外猶豫了半晌,真不想進去。那個爛攤子,裴奕會料理,他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他隻是覺得丟人至極、沮喪至極。
想象中成婚後的情形不是這樣的,也不該是這樣的。
他一直以為,像葉潯那樣的女孩子,太難以駕馭,看到了就恨不得躲著走。他就喜歡簡簡單單的女孩子,沒有心機城府,能給他一份簡簡單單的日子。
可是他低估了女孩子的心跡,高估了自己的認知。簡簡單單的女孩子任性起來要人命,吃起醋來更要人命——完全不講道理的。
要怎麼樣才能把她這些毛病改過來呢?不求別的,聽他的話就行了——這很難做到麼?
夜色已深,起風了。寒風掛在臉上,刀子似的。
他清醒過來,得進去好好兒跟她說說這些事,躲是躲不過去的。後天一大早,就又要回到宮裏,得在回宮之前把這些事理清楚。
他撩了簾子進門,解下鬥篷丟給丫鬟,“下去。”
丫鬟行禮退下。
他在柳之南對麵落座,思忖著如何開口。
柳之南定定地凝視著他。
這是有話跟他說?那就讓她先說。
“你——”柳之南語聲有些沙啞,“你是不是喜歡潯表姐?”
孟宗揚錯愕,隨即就險些跳起來。這女人腦子裏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柳之南卻已徑自說下去:“成婚之前我們見麵,是在裴府;她離京之前,你趕去送她;今日你急匆匆趕過去,是怕她出事……”
“給我閉嘴。”孟宗揚的手握成拳,指節咯咯作響,眼中寒意漸濃,“你若是個男人,我早動手教訓你了!”
柳之南卻置若罔聞,看著他冷笑,“被人看穿,惱羞成怒了?”
“你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孟宗揚覺得快要不能控製自己了。這吃飛醋也得有個度吧?有這麼捕風捉影的吃醋的人麼?
天哪……他第一次在心裏這樣哀歎著。成婚才多久?三個月而已。他到底做過什麼?怎麼會把一個女孩子弄得麵目全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