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錯了?”柳之南的話,是氣話是一時的誤會還好,若是認真的……先前的情分、她的著意撮合,便太可笑了。
葉潯開始反省自己,認真地看著新柳,“你仔細想想,跟我說實話,我與淮安侯每次想見你都在場,在你看來,我和他有不妥當的言行麼?就是那種能讓人誤會的言行。”
“夫人也有糊塗的時候。”新柳苦笑,“表小姐計較的是今日淮安侯的些微反應,以往您與淮安侯相見,總是我和新梅、小丫鬟在一旁服侍著,哪裏有過讓人橫生揣測的言行?”
“也對。”葉潯點一點頭,又沮喪,“那就沒法子了。”
“……”
“便是你不告訴我,淮安侯也會跟我說出這件事的,”葉潯這才安撫新柳,“他總要防患於未然,讓我有個準備,防著之南質問。”
“唉……奴婢也不是隻擔心這個,隻是……”新柳蹙了蹙眉,“覺得淮安侯心裏應該是很難過吧?忽然間就變了個人似的,來日您見到他就知道了。”她一個做奴婢的,以前對孟宗揚真是沒什麼好感,但是今日她都莫名覺得他可憐巴巴的。
不論親情、友情還是男女之情,都能讓人迅速地轉變或是成熟起來,尤其是負麵情緒之下。
孟宗揚自然是心寒失望至極的,心裏能好過才怪。
葉潯扯扯嘴角,她也不好過,但是能承受,並且預感告訴她,事情並沒到最壞的地步。
離開的時候,天空的雪沙變成了紛紛揚揚的雪花,路麵已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純白。
宅院小,走到大門外也用不了多久。
他一臂撐著傘,一臂用大氅將她裹在臂彎。
飛舞的雪花,奪目的紅梅,在一路燈光映襯下,煞是美麗。
一麵走,葉潯一麵與他細說在涿郡的事:“路嬸嬸待我極好,是那種發自心底的話,因為娘的關係,把我當自家孩子一般照顧。這幾日雖然在外麵,因著她,一點點人生地不熟的感覺都沒有。我邀請她得空就來京城與娘聚聚,老姐妹在一起說話,怕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吧?”
又說起庭旭:“庭旭特別喜歡隔著馬車的玻璃窗往外看,一看到有成群的羊、慢行的毛驢就會笑,他很喜歡外麵的景致呢。到了那邊就有些氣人了——”
裴奕聽著心頭微微驚訝,低頭側目看著她。
“也不知怎的,晚間多半都黏在娘身邊,不肯跟我睡。”她扁一扁嘴,“跟祖母親再好不過了,可倒是慢慢來啊,晚間忽然就讓我獨自入睡,怎麼能習慣……”
裴奕低低地笑起來,“這我可沒法子給你做主。”
“你自然是惹不起他的,他有娘疼著。”
說著話,已到了馬車前。裴奕親自扶著她踏上腳凳。
到了馬車內,葉潯勾低他,在他耳邊道:“那個小沒良心的,日後不肯陪著你我的時候怕是會越來越多。”
“嗯,怎樣?”
“我就想啊,”她悄聲道,“得再生一兩個,這樣你我和娘都能有人陪著,他們也有個伴兒,你說是不是?”
裴奕心中驚喜,側轉臉捕捉到她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