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論怎樣,要葉潯與葉冰盡釋前嫌是不可能的。她再心寬,也不會忘記葉冰算是此番波折的罪魁禍首。
不是葉冰惹得羅氏深惡痛絕,哪裏會有這些亂子。
思及此,葉潯心念數轉,吩咐新柳:“等會兒你去大舅奶奶那兒一趟,讓她以後還如以往一般,少見葉冰,免得日後孫家有事去找她幫忙,到那時她是幫還是不幫?”
新柳稱是而去。
府門外的葉冰聽得小廝委婉地替葉潯送客的話,知道此次是白來了,悻悻的回府去。
到了房裏,孫太太就過來了,麵帶失望之色,“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你大姐沒見你?”
“沒有。”葉冰強笑道,“我早說了,她是有心計的,不可能因為我一次善舉就能對我放下戒備。”
孫太太悵然歎息,“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終究都是葉家的人,她怎麼就不肯與你勤走動呢?”
於公,葉潯不想給柳閣老增加攀關係的所謂姻親;於私,她覬覦裴奕的事是無法抹去的。這些都是母親告訴她的,她卻不能對婆婆實言相告,隻是敷衍道:“她可不就是那種人麼?我以前不懂事,待她不恭敬,她不想與我來往也在情理之中。”
“女孩子之間,能有什麼放不下的過節?”孫太太和聲道,“日後還是要想法子讓你大姐放下心結,這樣的話,對誌仁的仕途也有好處。”
景國公府是高門,便是出過聳人聽聞的齷齪事,還是京城排的上前幾的高門——隻看皇上對景國公的那份舊情,葉府便是任誰都不敢小覷的。但是葉府最怕的是柳家,這也是京城中人公認的。所以,孫誌仁日後能在葉府的幫襯下走上仕途光耀門楣,也能因為柳家那邊出手打壓斷送前程。
得罪過葉潯或是裴奕的人,柳閣老是怎麼對待的,人們有目共睹。
孫太太要葉冰與葉潯盡釋前嫌,為的就是這個。能與葉潯交好的話,她膝下兩個兒子都能安穩度日,若是葉潯在柳閣老麵前說幾句是非,孫家可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婆婆勸著她去給江宜室通風報信的時候,葉冰就知道是打的什麼算盤。隻是,覬覦姐夫的事情,任誰也不可能忽略淡忘的,尤其是葉潯那種人。婆婆的意圖,此生怕是都無可能成真。
這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或者也可以說,一步錯,步步錯。
孫太太又道:“既然你大姐不見你,得空不妨就去你大嫂那邊。她與你一樣,也是身懷六甲的,不愁沒話說。這事情也不必心急,過幾日再說,到時我會命人好生照看你的。”
葉冰笑著點頭,心裏卻是歎氣不已。這個婆婆,真是親不得遠不得,愁死人了。
把日子過壞並不難,難的是往好處過,心思不同的時候太多,要周旋的日子還長著。她真懷疑自己不定哪日就會失去耐心。
後來再去找江宜室,江宜室隻是命紅蔻傳話,讓她有事的話就先與紅蔻說清楚,沒事的話就不必見了。
上一次,江宜室能因為她有孕在身相見,這次的態度卻大相徑庭,不需想也知道,必是葉潯從中作梗。
那真是個一點兒情麵也不講一絲餘地也不留的。
何苦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呢?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葉潯不是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