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樓把手放在酒瓶上,發現它與桌子是連在一起的,根本搬不動,他輕輕一扭,背後的暗門發出一聲悶響,白靖趕快按住了虞小樓的手。
“踩點兒的事兒已經辦好了,再往下可就不知道有什麼了!”白靖的神情嚴肅,他的預感告訴他,這扇門的背後的東西,肯定是足以讓金不渙殺人滅口的秘密。
虞小樓也心知肚明,這扇門後麵的凶險,完全有可能超過他的想象,但是他還是要進去,他太被動了,他要掌握金不渙的秘密,才能真正擁有和金不渙扯平,互不相擾、過上安生日子的資本。
“怕你就先回去!”虞小樓拿開了白靖的手。
白靖心裏本來就業有幾分好奇,被虞小樓這麼一激,氣就躥到了腦袋裏,也不由分說,還沒等虞小樓轉動酒瓶,他就先轉動了酒瓶。牆縫裏又發出一聲聲的悶響,然後緩緩移開,展現出一條漆黑的通道來。
虞小樓好像也跟白靖鬥氣似的,誰也不想被另一個叫膽小鬼,先邁起了步子,白靖從腰間拿出個火折子一吹,點亮了漆黑的通道。趕上了虞小樓,二人並肩超前走著。
白靖把火折子舉得高高的,想要看清整個通道,二人已經極盡所能的放輕了腳步聲,但他們仍能感覺到這通道裏的回聲,和滴滴答答的水滴聲,好像是一條很空曠的暗道,與往常他走過的地道都不同。
二人互相看不到彼此的神情,如果虞小樓能夠看到白靖那越來越難看的表情,也許他會停下他的腳步。白靖比虞小樓更早闖蕩江湖,見識過更多的東西,這條通道他越走心裏越覺得不舒服。
白靖見過相似的通道,這種半圓式的拱形頂,全部鋪的是石磚,路麵寬敞有幾人之寬。白靖越來越確定了,他又想到虞小樓所說的那些有關金不渙,有關《點將歌》的事,他停下了腳步。
“怎麼著,不敢了?”虞小樓看白靖停下腳步,他扭過頭問道,其實虞小樓自己也害怕,他要激將白靖,讓白靖能與他一道。
“這是軍用工事!”白靖也不理會虞小樓的話,隻是簡簡單單說了六個字。
白靖看不清虞小樓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什麼反應。虞小樓倒抽一口涼氣,軍用工事就已經明明白白,這條暗道,要麼是國民政府修的,可金不渙一個賭坊老板,幾個軍閥都忙著推翻袁大頭自立門戶。
就連虞小樓也能想到了,這條軍用工事的暗道,是日本人修的。難怪白靖會停下腳步,虞小樓自己也想停下扭頭回去了。
“怕了啊?”虞小樓說這話的時候都想扇自己嘴巴子,他這一順嘴就出去了,現在他就算是想回去,也得看白靖給不給他這個台階了。
“誰怕了!”白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從嘴裏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虞小樓和白靖這倆人得說是臭魚爛蝦往一個鍋裏湊,倆人心裏都害怕的緊,都不想再往下走了,可是都得嗆一嗆對方,結果倒鬧的誰也沒嗆著誰,二人一起倒著黴。二人的心裏都罵著對方,明明害怕卻還要裝大尾巴狼,弄得自己也下不來這個台。
誰現在提走,誰不就是認了慫。要是別人,虞小樓一準兒就認慫溜了,偏偏遇上白靖這麼號人,他這倔脾氣也就一股腦兒的全冒了出來。
二人的腳步明顯比之前慢了不少,每走一步,白靖都要用火折子把周圍照的清清楚楚,直到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下,看到了一扇青黑色的大鐵門。
鐵門微微開著,好像是剛有人進去了之後沒有關門,從裏麵傳出呼呼的風聲,卻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虞小樓和白靖都停在了這道門前,久久沒有邁腿。
或許當時有一種奇妙的預感縈繞在他們的心頭,但是他們不曾記得過,虞小樓先邁了腿,白靖跟在他的後麵,二人走入了這扇鐵門。此後很多年,虞小樓和白靖都心照不宣的再也沒有提過他們曾經在鐵門後的世界看到了什麼,他們互相之間,也不曾談論過。
虞小樓隻有酒醉後,簡短的說過。
“是地獄”
穿過鐵門後的通道有了幽暗昏黃的吊燈,微微的照亮了他們腳下的路,他們一點點的朝前走著,呼呼的地下風聲裏好像夾雜了痛苦的哀號似的。虞小樓和白靖在經過了一個拐角之後,通道開始出現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