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談判(2 / 3)

“金不渙想要的,不就是這個!”虞小樓從懷裏拿出本書一樣的東西,朝著棲善堂主丟了過去。

棲善堂主沒有接下,那本書落在二人之間,棲善堂主瞥了一眼,那本書上正寫著點將歌三個字,他盯著那本《點將歌》,良久沒有移開目光,他開始思忖,倘若虞小樓把這本點將歌交給了金不渙來交換他的安全,自己就成了無用的棄子,他如何接受這樣的結局。

可是金不渙也恨虞小樓,他不會妥協的。不、金不渙那樣的人已經沒有了情感,隻有利益,能夠得到《點將歌》,再恨的人也能化敵為友,昔日為他買賣的人也能棄如敝履。棲善堂主的冷汗開始從額角滲出來,虞小樓終究還是棋高一招。

棲善堂主默不作聲,他有些不甘心,難道他就要這樣投降了嗎,又像四年前一樣,他始終是虞小樓與金不渙之間的工具,若是如此,他四年間的努力是為了什麼,這樣的結果他接受不了,可他又不得不承認,他手中的籌碼,和虞小樓手中的比起來,一文不值。

“你...你想怎麼樣?”棲善堂主終於不再是棲善堂主,始終是那個小毛頭。

他放棄了,他在說出這句話之前,將目光從《點將歌》上移到了虞小樓身上,虞小樓依舊還是那副神態,他輸了,也許他有過贏的機會,但是他一張口,他就輸了。

“合作”虞小樓心裏長舒了一口氣,他知道棲善堂主已經有了動搖之意。

“你要什麼,又能給我什麼?”

“你和我要的都是安寧。”

棲善堂主沒再問下去,他與虞小樓都知道這是最好的條件,安寧。虞小樓想再南京城踏踏實實的當他的少掌櫃,不要在和這些人扯上關係;而棲善堂主,最需要的是擺脫金不渙的控製。

“你憑什麼給我安寧!”棲善堂主質問起虞小樓來。

“就憑你有多恨我,就有多恨金不渙!”

虞小樓的話徹底擊穿了棲善堂主,棲善堂主發著抖,他最後的冷靜也被虞小樓不留餘地的擊穿了,他顫抖著舉起手臂,右手逐漸停在了他的麵具上,虞小樓凝視著那隻右手,等待著麵具後麵的那張臉。

棲善堂主的右手放了下倆,隨之帶走的還有他從未在人前摘下來的麵具,虞小樓的視線變得凝重,他無法看的清這張臉,那已經不再是小毛頭的在他腦海裏的那張臉,甚至連一張人的臉都算不上,但卻仍舊可以看到那張臉上的苦難折磨和恨意。

那張臉自鼻梁往上,已經不剩下多少的血肉,依稀能夠看見頭部的骨骼,他的隻剩下的血肉上也留下了刀痕,他的眼球吐出來,好像是一顆還沾著人肉,沒死透的骷髏頭一樣,那些已經愈合的刀口卻也變的扭曲,撕扯著臉上的肌肉,顯露出歪斜的脈絡。

“這就是我有多恨你!虞小樓!”

棲善堂主把麵具摔在地上,他一步步的走向虞小樓,彎下身子撿起那本點將歌,一步步的逼向了虞小樓,此刻的棲善堂主摘去了麵具,好似一個惡鬼,即便是麵無表情,也讓人覺得猙獰可怕。

虞小樓第一次覺得,也許當年在賭街擂台上的那一推,徹底把小毛頭推向了一個無底的深淵,讓他再也沒辦法爬出來。

棲善堂主徑直的走回他原先的烏木雕花椅上,好像去下了麵具的他,脫去了所有的偽裝,他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杯中茶,也許是因為那張臉的緣故,虞小樓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變得可怕。

“虞小樓!這隻是你能看見的!你看不見的,太多了!你拿什麼還我!”棲善堂主拍了一下桌麵,怒吼了一聲。

“你知道為了當那個掩麵賭佛,我這雙手,每一根手指都被打斷過無數次。金不渙一輩子才練成的賭技,我卻要四年就練成!那些個毒藥,病疫,全都在我的身上試過!你扳不倒金不渙的,我憑什麼要和你合作!”

與其說棲善堂主是在訴說他這四年的折磨,倒更像是他在勸誡虞小樓死了這條心,他心裏比誰都明白,他真正恨的人不是虞小樓,是金不渙,可是他不敢去恨金不渙,但是卻總要找個出口。

他有多恨虞小樓,就有多恨金不渙。

“金不渙背後是日本人在給他撐腰,勢力有多大我根本沒法想象,你虞小樓天大的本事,又能怎麼樣呢?”

“和你合作我死定了,幫他對付你,我還有一絲生機,你就當我是條隻求苟活的走狗吧。”棲善堂主說罷,把《點將歌》遞回到了虞小樓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