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終於變緩,但天色仍不放晴。
淅淅瀝瀝的雨水將峽穀內衝刷的幹幹淨淨,連帶著空氣中的血腥味都變淡了很多。
隻是,如今峽穀內還能站著的人,已經不足五指之數。
一處石台上,端木岩麵色陰冷地看著對麵那頭毫發無傷的黃色妖獸。
哪怕是他拚盡了全力,也隻能從那山彪口中救下三個端木族人。
端木岩咬緊了牙,他心裏清楚,這次任務到此已經算失敗了大半。
但那凶獸仍不想要放過他們,以山彪的習性,一旦開戰,必然是不死不休。
更麻煩的是,如果端木恒不能從那處地點取回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那麼哪怕是能僥幸活著回去,等著他的也會是端木家毫不留情的家法。
想到這裏,端木岩的雙目中不由得掠過一絲狠色。
他狠狠地盯著麵前的那頭來回走動尋找戰機的凶獸,心中的怒氣越來越盛。
若不是遇到這該死的東西,以他的實力才能,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火紅色的真元隨著他的心境而越發熾烈,如同帶著他的憤怒在燃燒。
但他還不能急,他必須等著端木恒的消息。
突然,眾人麵前的山彪停住了來回巡回的步伐,它抬起頭,兩個尖立的耳朵四下轉動。
接下來便是一道震徹天際的憤怒咆哮!
“吼!”
山彪的雙眸瞬間變得通紅,它目光冰冷地掃視了端木岩幾眼,便如箭一般飛也似地,撲向那處隱匿在山岩中的山縫。
端木岩臉色也隨之一變,他意識到端木恒可能已經找到了什麼東西,連忙帶著一眾手下趕去。
但還未能接近山縫,便看到那山彪又一步步地退了出來……
此刻,小山穀內,陸沉隱在一根岩柱之後,目光冷靜地盯著不遠處端木恒的舉動。
在少年反複確認之下,他終於確定那小獸就是山彪的幼崽。
在傳說中,山彪是被母虎拋棄的異種,但卻沒有一則傳說,提到過山彪的後代。
大概以常人的想法,山彪這般凶狠好戰的生靈,長到成年便已是不易,誕下後代的機率實在太過渺茫。
但是,奇跡之所以是奇跡,就是因為其有可能會發生。
此刻,在少年的麵前,便存在著如此一隻活生生的幼小彪獸。
隻是它現在被端木恒提在手裏,盡管費盡了力氣掙紮嘶叫,都無法逃出生天。
一瞬間,陸沉便明白了端木家的打算。隻要抓住小獸就等於牽製住了山彪,這樣一來,山穀內的珍惜靈材便盡歸端木家所有。
而這些靈材裏,很可能便包括那株價值一萬功德的九葉玉芝……
端木恒抓起小獸,心中不免也鬆了口氣。他轉身看了看身後那價值連城的寶藏,強忍下心中的貪婪,這才按計劃一步步走出裂穀。
在山縫裂口處,山彪的那雙透著猩紅色的瞳孔,在黑暗裏隱現出毫不掩飾的殺意。
但它不敢輕舉妄動,盡管那個挾持著幼獸的人類是那般脆弱,但它卻隻能受其擺布。
端木恒看到山彪眼中的憤恨和無奈,心中不由得帶上一股快意。他緩緩地掐住小獸的脖子,一把將其舉到半空中。
山彪目光中的憤怒和殺意更加濃烈,它下意識地向前逼近了一步。
端木恒的手指越發捏緊,小獸隨之嗚吟了一聲,四腿胡亂踢動,好似喘不過氣來。
山彪瑟縮了一下,目光中閃現出一絲哀求,腳下不由得退了一步。
但這卻換來端木恒陰冷地笑聲。他舉了舉手臂,一步步逼著山彪又退出了山縫。
不遠處,端木岩剛剛衝到,便看到這麼一幕,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一絲喜色。
“畜生,我知道你聽得懂我的話。”端木恒的笑聲突然傳出,如同一道陰厲地低吟。
“我不要這小崽子的命,我隻要你穀裏的一些東西,所以,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山彪修煉到神念境界,本身智力早已不俗,即使不懂人語,但也早已猜出端木恒的大半意思。
場上僵持了一刻,它還是退開幾步,讓到了一旁。
端木岩見到山彪妥協,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轉頭向身後僥幸活下來的高瘦青年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山穀裏看看,能拿走的東西一點都不要留。”
說罷,他便拋給高瘦男子一個刺刻著一個“端木”字樣的錦囊。
高瘦男子連忙接過,看著手中的錦囊,目光中帶上了一絲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