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了？”
一個弟子呆呆地看著陸沉的背影，目光中滿是說不出的不可置信。
那方足可測度萬象境強者神識的降神碑，在眾目睽睽之中，卻是已然轟然爆開，碎成一地石渣。
一塊碎石借著那爆開的力道飛射而開，一直撞到穆掌座腳邊，才終於停下。
穆桓也是滿臉的遲疑，緩緩低下身子，輕輕將那一小塊碎石撿起。
即使已是碎開，那碎岩上隱隱約約殘留的神識之力，依然令老者感到十分吃驚。這是一個神念境修士該有的神識嗎？震碎降神碑？這是多少年沒聽說過的奇事？
穆掌座定了一定神，轉過身來，將手中的那枚碎石高高舉起，對著堂下的一眾弟子沉聲問道：“怎麼樣？還有誰要比試嗎？”
老者一邊冷笑著說完這句話，一邊冷眼瞥過在場的眾位弟子。
然而他這一眼目光好似自帶著刀劍般鋒利的氣勢，堂下的弟子看到看著他的目光掃來，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嗬嗬，我丹殿的弟子就這點膽氣？再比試啊！”穆桓冷眼望著台下的眾人，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盡管他這樣威逼，但丹殿的眾弟子卻沒人再敢出頭。
粗獷漢子用力地咽了咽唾沫，好像這時才反應過來。他看穆掌座臉色難看，自知此時事已不可為，猶豫了片刻，便躊躇地走上前，沉聲說道：“掌座，陸師弟的本事，我們見識到了……”
他話說了半句，卻想起剛才來時的氣勢洶洶，一下子後半句話噎在嗓子裏，說什麼也再吐不出來。
“師兄客氣了，在下這點本事，也就是點蠻力，尚且還排不上什麼用場，這丹殿的局麵，還得靠各位師兄撐著。”
陸沉看出場麵略有些尷尬，想到自己之後也得在這丹殿裏修行，自然不想把人都得罪狠了，便連忙出言安撫。
隻是他這麼一邊說著，手上自然不自覺用上了一點力道，便將手下那方石碑殘存的部分，震的轟然破碎，一點不留。
這撲棱棱一道道石塊滾落聲，立刻令得在場的眾人麵色變得更加難看。
粗獷漢子臉上陪著笑，心中卻越發苦澀，他伸手拉過身邊的幾個弟子，便連忙逃也似地竄出門去。
“那麼，穆掌座？您考慮的怎麼樣了？”陸沉看幾人出了門，略微思慮了一刻，便低聲向穆桓問道，“若是不拜師，我還能跟你學煉丹術嗎？”
他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問題，若是空有一身強橫神識，卻不知如何發揮出其作用，心中自然也覺得十分不甘心。
他的複仇太難，敵人太強，迫使他必須用上所有的力量，不容有一分一毫的浪費。
此時既然知道了如何能令他更好地發揮自家的優勢，便更不想放過這個機會。然而他心中那一道結，解不開，不能拜穆掌座為師，隻是不知這樣，還能不能得到這個機會。
穆掌座聽他這樣問，立刻便想起陸沉之前所言，心中也是一陣猶豫。
他這一身煉丹秘術，傳自上古，當初學來可謂費盡了千般心機，萬般辛苦。此時若是連個名分都沒有，便送於他人，心中自然不是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