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管家喜好的是野味,這一點,東家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娜妲邊向外走邊問道,柳長安點頭道:“我知道,但是這野味不好弄,我就預備了兩張豹子皮。他喜歡不喜歡,我也吃不準。但是讓我去給他搞野味,太難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野味的烹製方法。”
“豹皮?”娜妲先愣了愣,隨即忽然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極有料的身材,伴隨著她的大笑而越發顯眼。柳長安意識到可能哪裏有問題,但是問時,娜妲卻搖頭不說。過了好一陣才問道:
“東家,你跟鄭大頭不是好朋友麼?怎麼不問問他?以他的手段,掃聽這點事不費勁。”
“我知道,可是我與鄭兄是朋友,不能讓朋友為難,是我的宗旨。這件事如果讓他做,侯爺那裏,他不好交代的。”
“東家果然是個講義氣的,也難怪能和駙馬爺成朋友。說實話,駙馬那個人神秘莫測,奴家還真不曾想過,他會交朋友。”她嘀咕了一句,忽然又問道:“東家,那白蛇傳,真是你寫的?”
“怎麼,你也認為我是個文賊?如果非那麼想,我也就沒辦法。”
“不不,我隻是有些奇怪,你怎麼能想出這麼個故事。你說,一個男人,如果發心自己的女人是條蛇,他還會拿她當娘子?去金山寺出家啊,我看倒是個省事的,若是遇到有決斷的男兒,幾杯酒把人灌倒了,然後便是一刀!”
柳長安搖頭道:“你這是哪聽來的混話?男人裏,固然有狠的,但也不是都如此。總歸還是有講情義的。白娘娘並未害過許仙,兩人夫妻情重,不管白娘娘是人是妖,她都是許仙的娘子。身為相公,保護娘子是天經地義之事,所以我說,許仙這種根本就不叫男人,還拿缽盂去捉老婆,就該讓小青一劍下去,一刀兩段。”
娜妲一雙寶石般的眸子瞪著柳長安,似乎是在品味他話裏的意思,過了好一陣,才噗嗤笑道:“東家這話倒是有意思,你若是當這楊姑娘說,說不定就能騙她的身子。可是跟奴家說,又有什麼用。奴就是個賣酒婦,從頭到腳,都是東家的,想要什麼就拿什麼,哪還用的著編這些花言巧語。”
“你多想了,我沒拿你當下人看,也沒拿自己當東家。咱們一起經營這酒家,可以算做一條船上的人,榮損與共,情同手足。酒樓做的好,大家都有錢拿,談不到高低貴賤。我這話,也不是為了騙什麼的,別總把你的東家,當成一壞人看。”
他看了看時計,“快到時候了,你躲避躲避,我自己應付這個盧管家就行了。這個人我沒接觸過,不知道什麼路數,你不要離他太近。”
盧管家是個守時的人,到達天然居時,隻比約定時間早了一盞茶的光景。盧忠雖然是個奴仆,但是在京城裏,一般的小官見到他,也要稱一聲盧先生。
盧相出自北方名門,盧忠也是這個家族裏,侍奉多年的家生奴,其家幾代為盧門奴仆,極得信任。雖然依舊是仆人,但是在主見麵的發言,極有分量,而且盧忠與盧白駒的交情黑很不一般。盧相為書生時,他便是書童,在地方為官時,則為長隨。當年盧相在邊關為官,恰逢蠻子騎兵破關,盧管家在亂軍裏背了主人脫險,盧白駒才有命當宰相。在盧家,沒人把他當仆人,而是當成了家庭一分子,在京城裏便是些小官,也要給他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