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家這邊為了快速行動,丟棄了不少粗笨物件,像是些獸皮獸骨,這在平日都是要用來賣錢的,現在也丟在地上。兩名抱著揀東西發外財心理的嘍羅,卻在找這些東西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左二郎。
他依舊昏迷著,被雨水澆了之後,情形變的更糟糕,意識很模糊,偶爾說話,也是叫著:“水,給我水……”其他的就什麼都問不出。
左大郎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同胞兄弟,但是也知道,帶著他,就等於給隊伍多了個累贅。一路上由於機關陷阱,導致隊伍裏不少人受傷,一名傷員,就得需要兩三個人去攙扶,嚴重影響了人力。雄家寨搞的這些詭計,多半也是為了分化自己的實力,讓左家人力的優勢降到最低。
苦力可以任其自生自滅,但是左家自己人,卻必須妥善安排。這種以家族形成的戰鬥團體,向來以血親為紐帶,如果左大郎下令放棄自己家族中人,他這個當家注定當不下去。略想片刻,他隻能吩咐道:“來一個人背著二郎,咱們先回雄家寨,我倒要看看,那小妞接下來能變出什麼花樣。”
短促而尖利的呼哨聲接連響起,那是左家人自備的哨子,靠哨音來知會同伴,互為援護。這種哨音就是警報,表示自己正陷於圍困之中,急需救援。但是左大郎身邊的人已經疲憊不堪,趕過去多半也找不到人,反而白白浪費體力,他索性揮手道:“先回村子,休整一下再說。”
眼見宗族遇險而不能救,對於士氣的影響幾乎是毀滅性的,信心滿滿來雄家發財的左家部下,這時都變的少言寡語,低下頭不願意說話。等回到村裏,人們用手試探的推了下門,發現門沒有鎖,隨後便興高采烈的走進去,但接下來帶給他們的,卻是更大的失望。
雄家寨的人撤退前,有意破壞了屋頂,讓雨水可以從屋頂漏下來,把土炕澆的又濕又冷,根本沒法讓人躺在上麵。房間裏找不到被褥,也找不到鹽巴,引火之物不是被帶走,就是被有意的搞濕,竟是點不起火。
又累又冷的進攻者,想要喝一口熱水,都成了極奢侈的事。傷員被挪進房子裏,卻和在外麵區別不大,傷口被水浸泡的疼痛,讓慘叫聲不絕於耳。左大郎恨恨道:“這一定是那兩個書生出的詭計,等他們落在我手裏,我就讓他們……”
“大哥……”話沒說完,一個渾身浴血的大漢,忽然從外麵撞進來,話語裏帶著哭腔道:“完了,全完了!我們這一隊人,全完蛋了,光姓左的,就被雄丫頭打死了三個。他們是下了死手,根本沒打算跟咱們緩和。我靠裝死,躲過一劫,他們沒發現我,在那裏說話,我聽他們說,接下來,要去左家寨!”
“什麼?”左大郎赫然而起,抓起這名族弟的脖領道:“你沒聽錯?他們要去左家寨?”
“沒錯,他們還說什麼,狀元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文曲星下凡,智勝諸葛。這次要把左家的一切,都變成他們的。”
“大哥,咱們必須回去,如果讓雄家人開了寨子,那咱們就全完了!我看,先回去再說,這個仇早晚也會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