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車終於趕到府城,馮素珍自身上取了枚私章交給柳長安,由柳長安直接交給守門軍上呈,時間並不很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就衝進一行人臨時休息門房裏。本城的鎮守武官,是個滿臉落腮胡子的大漢,二話不說,且先給負責料理的守門軍軍官一記耳光。
“娘的,你這差事是越當越回去了,居然給狀元公這樣的粗茶,讓他老人家在門房裏待,從今天開始給我當守一個月的夜!”
知府已經搶先一步,進屋拜見,隨即就有人招呼醫官進來抬人診斷。馮素珍身體實際已經大好,但為了應酬場麵,也隻好讓醫官切脈開藥,外麵更是有大批守軍持刀提槍的趕到,把馮素珍簇擁這接往館驛歇息。
雄霓見到這麼多官軍,情緒並不緊張,那根鐵扁擔也沒拿,隻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平靜的看著人出來進去,仿佛自己真是此間的女主人。柳長安不知幾時,已經來到她身後,小聲問道:“你不緊張麼?”
“緊張什麼?緊張相公報官抓我?才不會呢,他是我的相公來著,怎麼會害我,我信的過相公。如果相公真的想要抓我,我……心甘情願為他而死。”
見她一臉的笑容,柳長安忍不住暗道:這妖孽就是妖孽,同樣是女人,都能把女人迷的如同中了魔咒,也難怪女兒身暴露,卻未被公主論斬。他點點頭,又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想必看的出來,讓他回你們的村子是不可能的,去平遙上任已是定局,你又該何去何從?”
“少攆我,攆你也攆不走。相公身上有血海深仇,當然要到平遙去,訪出害了相公親人的凶手,給自己家人報仇雪恨,我早就知道這點了。我也決定了,跟相公一路去平遙,彭虎是個好漢,但是身手不夠好,隻有我可以保護相公的安全。等到了平遙,我幫相公複仇,後麵的事……以後再說。”
柳長安道:“那我必須提醒你一點,你如果真想幫李兄,就不能說是他的娘子。這些人這麼恭敬他,狀元身份僅為其次,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尊敬他是駙馬。如果駙馬又娶了一個女子,人們未免就要懷疑他與公主的感情,疑竇一生,支持的力量就弱了,離開了官場的支持,他又怎麼在平遙展開手腳,查清當初真相?其實就算你不說你們是夫妻,千裏同行,朝夕與共,事情傳到安樂千歲耳朵裏,也同樣所關非細,搞不好一道口諭下來,李兄就很麻煩。”
雄霓也知道柳長安說的是事實,雙手托著下巴發愁,“我也知道你說的對啊,可是既要那位公主不吃醋,又要和相公在一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這個人心眼很多,快點想個辦法出來。”
“辦法我已經想過了,就是得委屈一下你,得說些假話,我在路上已經把假話編好,現在要的,就是得咱們口供一致。”
柳長安所說口供,是把沿途遭遇土匪的事保留,但是把雄霓身份,改為見義勇為的俠女。打散了匪徒,救了駙馬和柳長安,又願意護送他們到平遙赴任。這樣一番修飾,雄霓以及她的雄家寨,在整件事裏就沒什麼責任,反倒成了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