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梅生越急,柳長安越淡定,朝雄霓使個眼色道:“去找杯茶來,給烏師爺潤潤喉嚨。”
等到她出去,烏梅生立刻壓低聲音道:“柳小友,在下這幾年做幕僚,手上很積攢了幾文。隻要你這回能放我一條活路,我必然要好好報答你幾文。”
柳長安麵露得色,“老烏,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原因就在於此,大家都是幕僚,你能明白我在想什麼,這很好。我也不瞞你,在京城我開著好大一家酒樓,進帳不知道多少,但是沒辦法,狀元有令誰敢不聽?所以隻好放下買賣,陪他出來,一不帶家眷,二放下買賣,其中辛苦誰又能明白。”
“好說,好說。我亦是個幕友,如何不知咱們這一行的辛苦,柳小友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至於家眷……現在那兩個女人應該是在女監吧,你找個機會去那,隻要給管事禁婆使些錢,那些女犯也就任你享用。這對姑嫂雖然是強盜,但是模樣還是不錯的,也絕對不敢反抗。這種強盜身份,其實更過癮。大家都是男人,這話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柳長安與他對視一笑,烏梅生心頭徹底安定,看來這回肯定是過關了,隻要對方有所求,自己就不用怕。他清清喉嚨道:“王柱兒做的勾當,我一開始確實不知道,直到快班的班頭餘海來找我,約我到王家喝酒,我才知道他這麼個人。我與老弟情形一樣,也是自己上任,沒帶家眷,旅途寂寞……這你是能理解的。偏生王柱兒那妹子生了雙會說話的眼睛,這一去,我也就不能自主,她又主動投懷,我哪把持的住。等事後才知,餘海居然與王柱兒的渾家有首尾,王柱兒被他拿住了把柄,又圖他的照應,也就樂意當了王八。”
“也就是說衙門裏,就是你和餘海兩個,與王家有瓜葛?”
“是了,我們彼此約定,誰也不許割誰的靴腰子,自然不會讓外人插手。但是餘海手下很有幾個聽話的衙役,加上每次王柱兒拿了錢,都要孝敬班房幾文。幾個衙役得了好處,也就都願意關照著他。”
“那你們知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營生?”
這話問的關鍵,烏梅生的態度有些猶豫,這時雄霓從外麵進來,將一杯茶隨手一放,問柳長安道:“他老實不老實?不老實的話,幹脆還是交給我,你去歇歇。”
“慢……我說就是了。他做的營生,我確實不是了如指掌,但如果說一無所知,自然也不是實話。餘海據說勒逼過甚,王柱兒一家很有些不耐,他那婆娘後來也和我……私下跟我說過,他家做第一個人時,被餘海訪出了些把柄捏在手裏,不得不從。以後王柱兒屢屢送錢,裏麵有些錢上,可以看的到血跡。”
“帶血的錢,你也敢收?看不出來你膽子夠大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咱這不比京城,是個窮地方,大家想要找外快,就不能太挑揀。王柱兒在街上廝混,衙門裏辦案拿人,他還能當個眼線。既然用眼線,就少不了給他些好處,在其他事上睜一眼閉一眼,在所難免。何況他下手的,也都是些行商,不敢對本地大戶動手,也不敢傷害貴人,報官的人很少,我們也能壓的下。歸根到底,如果我要窮追下去,餘海麵上過不去,衙役們起來跟老爺為難,他就不好在這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