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平時很少上街的?”
走了一段路,柳長安就發現情況有些蹊蹺,兩姐妹的興奮,並不完全來自於自己。固然遇到偶像地興奮,讓兩人變的很活躍,但是這並不是全部原因。從她們的視線上看就能發覺,兩人對於街上的店麵建築,乃至於那些難民都很有興趣。
這不能說是幸災樂禍,更像是一種看新鮮,對於自己未知領域的求知玉,讓她們的目光轉來轉去,從一個事物飛速轉向另一個。作為在平遙生活了十幾年的人,這種反應無疑有點反常,讓柳長安忍不住懷疑,她們是不是平時沒怎麼往這邊來過。
兩個女人毫不猶豫地點頭道:“不是很少上街,是根本就不上街。西城其實也有生意,我們自己家的店麵就有一些,可是爹根本不許我們出去玩,說是做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不能隨便亂跑。需要什麼東西,就要丫鬟去買,開出單子來,丫鬟去買,就是這樣子。所以雖然我們是平遙人,可是要說到對平遙的熟悉,可能還不如柳師爺。今天你還要我們戴麵紗,你說我們能不能答應?”
“原來如此麼?”柳長安道:“陳翁愛護二位小姐之心,柳某可以理解。不過既然如此,為什麼要你們來當捕快呢?畢竟捕快的名聲並不算好,而且,當了捕快,就少不了和人打交道,陳翁就不怕有損二位小姐清譽?”
“爹……有苦衷的。”陳大妹猶豫了一下,陳小妹立刻接過話來,“這事柳師爺你不要問,到了該和你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現在你問,我們也沒法說啊。不過請你相信,我們對你和駙馬爺,都沒有惡意的。姐姐和我這麼喜歡你的書,怎麼會對你有不利?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二位小姐言重了,我隻是覺得捕快的職位,太過委屈二位小姐而已。當然,你們有苦衷,我也就不多問了。隻要你們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我沒有話說。”
“哪裏會有什麼委屈,我和姐姐對這個捕快身份滿意的不得了。在家裏什麼事都沒有,閑也閑死了。還是當了捕快好,每天有事做,還有人聊天,還能看見柳師爺你這個大才子,你說我們多開心?還有你炒的菜,比家裏的廚師做得好吃多了,我們不知道多喜歡呢。跟著師爺還有駙馬,我們可以學很多本領,就這一條,我們就感激不盡了,哪還說的上委屈。”
兩人的態度謙和,讓柳長安的心也放鬆不少,兩個沒有架子的大小姐,又是美人,讓柳長安的心裏自然很是滿意。就在這種說笑之間,一行人距離西城,已經近了。
雖然城市裏進入大批難民,導致交通都擁堵起來,但是西城卻仿佛是自成天地,並不受難民的影響。在幾條街口,壘起的路障街壘,成了臨時的防禦屏障。身強力壯的家丁健仆,手上拿著棍棒往來巡邏。這些仆人生的既強壯又凶惡,目帶不善,一眼望去,都似群凶神惡煞。
一個婦人披頭散發衣服襤褸,一望可知是個窮極的女人,懷裏抱著個骨瘦如柴的孩子,看著街壘既是憧憬,又是恐懼。終於,她克服了怯懦,大著膽子靠近了街壘,見仆人們並沒阻止她,膽子就越發地大了些,直來到街壘之前,嚐試著向要從缺口處走過去。卻不防兩條棍棒十字搭花,猛地橫在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