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帳篷的騷亂持續時間不長,一切又重歸於平靜,本來這一隊人馬數量雖然有限, 但是戰力並不孱弱,即使是遇到白衣教那等強敵,也足可以周旋。可在這突如其來的毒煙麵前,全無防範的人馬來不及做出處置就紛紛中招。
張青在一行人中,身體素質顯然是最爛的一個,即使柳長安在經過熊霓的培訓之後,眼下雖然還算不上什麼高手,但是也足以打贏一般壯漢,基本身體素質也比張青為好。
可是他聞了那煙之後,依舊手足發軟,片刻即倒,反倒是張青喊出煙的名字後,非但沒倒,反而一步跨到柳長安身前,如同一麵單薄的盾牌,護在柳長安身前。
那些投毒煙彈的人並沒有繼續攻擊,扔過煙球就不管這裏的事,過了好一陣,帳篷才被人用刀劃開,隨即幾個黑衣人從外走入。這些人皆著夜行衣戴著蒙麵巾,隻露出兩眼在外麵。
其中一人打量了一下,目光落在張青身上,自蒙麵巾後傳出沙啞的聲音:“好……很好……,不愧跟我學了這麼久,神仙倒也放不倒你,青兒,你進步了。”
“師……師父?”
對這個聲音張青熟悉以極,先是一驚,隨後又是一喜,撩衣下拜道:“弟子張青,拜見恩師。”
“罷了,這裏不是說這些的地方。為師本打算歸隱山林,但是時事變遷,非人所能料,如今我已是平遙義軍的人,與官府算是敵對。你身後這個男人是柳長安吧,為師聽說過,他很厲害,白衣聖教都在他手下吃了大苦頭,為師當年的幾位好友,都死在他的陰謀之下。今天為師要為他們報仇雪恨,你且讓開,看為師處置了他。”
“不行!”張青攔在柳長安麵前,一動不動。“恩師,弟子一身藝業皆恩師傳授,恩師對弟子勝過親生父母,但有差遣,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辭,可是……可是柳郎是我的相公,我不能看著恩師殺掉我的相公,恕弟子萬難從命。”
“萬難從命?那你是想背叛為師,和師父較量一下了?”
“弟子不敢。何況弟子隻學醫,不習武,如何能與恩師較量?”
黑衣人哼了一聲,“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呢?”
“弟子請恩師成全,讓弟子與柳郎同死,死後將我們葬在一個墓穴裏,也算是我們師徒一場,弟子求恩師的最後一件事。”
那黑衣人二目直瞪著張青,目光陰冷,如同毒刃。“你知道的,我們時間不多,恩師也沒有心思與你廢話,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讓開還是不讓開?”
“弟子不會讓開的,請恩師成全。”說到此,張青朝著黑衣人磕了幾個頭,隨即轉身又看向柳長安,目光裏滿是溫情,伸手緊抓住柳長安的手,自己主動躺到了他懷中,並將柳長安的手放在胸前。
“郎君,其實奴是個很壞的人呢。奴嫉妒唐水,嫉妒公孫 女俠,甚至連縣令都嫉妒過。雖然他是男人,可是沒事就叫你去他房裏商議公事,乃至同榻而眠。奴家就想,若是能把他換成奴那該多好?現在這個心願可以成真了,即使我們生不能同寢,死亦能同穴,到來時讓奴給郎君做個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