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衣四肢的骨節都已經被卸了,身體沒有辦法動,隻能眼看著柳長安的手在自己妻子身上移動。這種事他在以前也幹過,但是這不意味著同樣的事降臨到自己身上時,可以泰之若素。
他大瞪著兩隻眼睛,想要叫些什麼,或者挪動身體。但無論哪一點,都做不到。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半點威懾力都沒有,隻有口水順著嘴角向下淌,模樣很是狼狽。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曾經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後又被自己拳腳相加任意打罵的女人,對他而言,其實並不是那麼微不足道。即使他再怎麼無情,怎麼混帳,在心裏總還是有一處淨土,一點柔軟,而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他心中的那方淨土。
固然他打她罵她,但是卻始終把她帶在身邊,即便是逃離安定邦掌握時,也沒有拋棄或殺了她。於外界他可以用保留人質,或是另有大用充牛做馬之類作為搪塞的言語,隻有他心裏才明白,自己隻是舍不得罷了。
在平日裏春風得意時,這種心思連他自己都感受不到。惟有此時,當自己無力抗拒,眼看著妻子即將為他人為所欲為時,才知自己心中最為掛懷的竟是這個平素看不上眼女人的安危。
固然明知眼下局勢生死一線,以自己對胞妹的謀劃以及對方的性格,落入其手上,下場不會比落入官府手上更好,反倒可能更為糟糕。可是心中竟無半點畏懼,隻有無邊遺憾。教中本有幾門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絕技,自己卻素來視為蠢人才學的求死之功,不屑一顧。如果自己能學會其中一門,此時至少可以拚掉性命,保護她的……清白。
“你……你們跑不掉的。”安氏還在最後的掙紮,“外麵有那麼多兵,你們都會死。你們敢對我無理,父帥會要你們的命!就算是朝廷的人,你們一樣會死。”
柳長安冷哼道:“我知道,你家殺朝廷的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對麼?你們一定在朝廷裏有著足夠強大的靠山,支持你們這種肆意妄為,來告訴我一切真相,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否則的話。你很願意在你相公麵前,跟其他男人表演麼?”
安氏大瞪著眼睛,“你把我看的太小了!以為這種事就能嚇住我?反正相公已經很久不曾碰我了,在他眼裏,我早就不是他的妻子,隻是他的奴婢而已。奴婢本來就可以和人分享,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再怎麼樣,姑奶奶隻當被狗咬了一口,才不會皺皺眉頭。來啊!有本事就來啊!”
公孫鴻這時微微一笑,“對麼,這樣才像是安節度的千金。誰不知道在晉州安定邦就是草頭天子,他的女兒便是金枝玉葉。你方才那副低眉順目的模樣,我還當是個伺候人的丫頭呢,又哪裏有半點天之驕女的樣子,這陣子才像點樣。對啊,我們怎麼對你用刑你可能都不怕,又不好真打傷了你,否則安帥那裏不好交代。想來想去,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她說著話,猛地跳下床,腳在李鐵衣身上一踢,所踢之處,正是穴位所在。李鐵衣身體忍不住劇烈抽搐起來,臉色瞬間大變。安氏急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放開他,不許你們碰我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