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柴烈火,勢成燎原。
以往馮素貞休息時為防不測,附近總會安排人值守,尤其以雄霓為主。現在白衣軍雖然平定,但是散兵遊勇,乃至逃散的西戎士兵還在。白衣軍裏本就有大批江湖出身的盜賊,這些人能做出什麼事,或是自身受什麼人指使,都是無從預料之事。這其中隱藏幾個殺手刺客,也都是尋常事。在這種情況下,駙馬身邊更應該安排人宿衛。
這可以算做阻礙兩人關係突破鴻溝的最後一道保險。
但是今晚,這道保險也失去了作用。
馮素貞在酒席之前,就特意說明,今晚要和柳長安討論幾件極為重要之事,其中包括對李鐵衣的處置,以及一名重要人犯的安置問題。那名人犯身份特殊,不能為外人所知,從白衣軍營裏帶出來,就直接關到監獄裏的單獨牢房,由雄霓負責看守,其他人不得接近。
這個人犯指的自然是那假冒的安青鸞。不管大小姐身份真假,其始終是頂著安定邦女兒的名義嫁給李鐵衣,她的口供就是指證安定邦通白衣匪的有力證據,是以這個人必然要妥善保護。同時她的身份也要保密,在拿到切實口供之前,不適合讓外人知道。
馮素貞這樣的說辭,從程序上無可指摘,公孫鴻也出麵支持,認為馮素貞安排的有道理。他是駙馬,也是本地最高主官,當然有權參與對假冒安青鸞的審理。而討論這件事,也確實不適合讓外人聽見。至於安全問題,則由公孫鴻負責,帶著人手在外圍防範,馮素貞的臥室四周則不許任何人靠近。於是今晚的縣衙內堂,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真空地帶。
孤男寡女,美酒,積蓄已久的感情,加上剛剛經曆過生死之後,身心俱疲的打擊,讓馮素貞有了放縱自己的衝動。而眼下這種情形,又是放縱的最佳時機。是以一切都失去了控製,向著不可控的方向滑落。
內院外,一條高大的黑影借著草木掩映向著院牆移動。來人的身手敏捷,且有著豐富的山林生存經驗,善於借助花木隱蔽身形。無數次在軍營裏從容往來,擁有著豐富夜襲經驗的黑衣人,並未驚動外麵的警衛,悄悄接近了目標。
就在來人即將闖入內院時,其肩頭陡然一沉,一隻手落到了來人肩上。
那人反應極快,沉肩墜肘,一記肘錘遞到一半,就被牢牢托住。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二妹,是我。”
“大姐?原來你也來捉間啊!”月光下,望著莊夢蝶的臉,王賽金的驚慌變成了喜悅,拉著她道:“太好了,咱們一起進去,把那個不要臉的賤人拖出來,在衙門裏喊幾聲。讓這些人都來看看,他們的駙馬爺原來是個女人,還下賤的勾引自己的師爺。讓她的首先看她那不要臉的樣子,看她以後還怎麼活!”
“胡鬧!你這樣搞法,是想讓長安跟我們一刀兩斷麼?”莊夢蝶拖著王賽金向外便走,邊走邊小聲訓斥著這個好姐妹。她的藝業本就遠在王賽金之上,此時全力施展,王賽金竟是無法抵抗,任她把自己拖出了衙門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