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趕到外麵時,公孫鴻與李白衣兩人,已經陷入陳家人的圍困之中。那些指望陳家吃飯的護院高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十幾個白發蕭然的老人頂在第一排與李白衣對峙,從他們的動作和眼神來看,自身修為都已經達到了高手的門檻,雖然不能和莊夢蝶這種大高手相提並論,但是十幾個人聯手的威力,也不容小覷。何況現在陳家還有莊夢蝶與鳳羽靈兩人,李白衣修為不管如何了得,也不大可能討回好去。
說來好笑,以武功而論,十個安世傑也比不上一個李白衣,可是陳家人在安世傑麵前噤若寒蟬,對上李白衣卻敢於表現出敵意,不忌於白刃相向。
李白衣的手放在劍柄上,目光堅定有力,麵上帶著一絲微笑,神情間沒有畏懼或是憤怒,反倒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對於衝突、流血乃至死亡充滿期待,曾經的理智正被瘋狂所取代,即使公孫鴻不說,柳長安也能感覺得到,這個女人不大對勁。
“大家不得輕舉妄動,我請李姑娘來,是有話問她,沒有官府的命令,誰也不許動手!”柳長安高聲喊道。
鳳羽靈則看向李白衣,“如果想打架,我來奉陪。如果你想殺人,也可以考慮來鎮北城,那裏有足夠多的北蠻人給你殺……算了,我能想得到,你根本不想幫大周守邊關,你不喜歡北蠻人,但也同樣不喜歡大周朝廷,不想為大周賣命。不過不管你怎麼想,我不希望你在這裏動手殺人,有我在你也殺不成,最好不要亂動。”
李白衣看了鳳羽靈一眼,目光反倒變得更為熾烈,頗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仿佛立刻就想拔劍相試。公孫鴻適時地拉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搖,李白衣總算略平靜了一些,轉而看著那些圍著自己的陳家護衛。
“全都讓開,按柳師爺說的做!”一身孝衣手提長劍的陳家姐妹吩咐了一聲,那些護衛猶豫片刻,終於分開左右,讓出一條通道。李白衣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從通道之間走過,一路來到柳長安麵前,輕啟朱唇,
“阿鴻給你麵子,我也給你麵子,你想問什麼我可以回答。不過按我的想法,這種詢問沒有什麼必要,說到底都是打一架的事情,他們想怎麼樣我奉陪到底,大家手底下分個高低最方便不過。”
公孫鴻拉了一把李白衣,又對柳長安道:“別聽她的,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他們居然懷疑到白衣頭上,這也真是有趣。”
“畢竟陳老爺不是弱者,毫無反抗之下就被人砍掉首級,擁有這等修為的人並不多。在平遙本地有此修為者寥寥無幾,李姑娘就是其中之一。這不是說李姑娘一定是凶手,而是一個必要的調查過程,還請李姑娘不要多想,衙門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人,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動用私刑。”
“衙門……放心?柳師爺說話倒是有意思,白衣教的人到了衙門居然會放心?這怕是我這輩子聽過最荒謬也最有趣的笑話了。”李白衣冷笑幾聲,“冤枉不冤枉對我沒意義,白衣教對於朝廷而言,本就是要除之而後快的。我身為白衣教聖女,出現在你們麵前,便有死罪。不需要羅織任何罪名就可以殺掉我,所以你們也犯不上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