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控鶴監一向信奉中立超然的立場,所以不會參與到朝廷裏的派係衝突之中,隻有當他們的行為危害到帝國的安危時,司馬秋和他的門下才會動手,對這些人進行清理。
而現在柳長安做的事情,表麵上看來,就是他自己在晉州平遙這種小地方上下折騰,不關係大局。就算讓他把四大家的女眷都娶了,也不過就是多個土財主,對於晉州一地或許有一定影響,擴展到全國角度上看,影響不到大局,可稱無關緊要。但是仔細想來,就會發現事情並非如此簡單,柳長安的行動關係的不止是他自己,更是整個大周朝廷。
綏州雖然新立根基全無,但是畢竟也是半個州的土地,而且卡著晉州的補給線,與安定邦可以實現某種程度上的互相平衡。如果再能搭上白衣軍的路子,把這些狂信徒編入部隊進行訓練,這支勢力就能飛速成長,成為足以頡頏安定邦的強兵。原本困擾綏州的問題就是物資,加入四大家之後,物資上的壓力就能大幅度緩解,甚至可以逐步扳回局麵,與晉州軍分庭抗禮乃至壓過一頭都有可能。
當飛鳳軍也加入合作行列後,情況就更不一樣。一旦三方合力,吞下晉州軍不成問題。等到把晉州消化幹淨,綏州就從一個特別州,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的大州,與其他州郡一樣。而且有四大家的財力支持,很快綏州軍就能成為一支足以比擬飛鳳軍的精銳邊軍。
飛鳳軍和晉州軍,本應是互相製約的存在。即使莊夢蝶成為第二個安定邦有鳳揚琴的存在彼此掣肘,無人可以輕舉妄動。可是柳長安的出現,讓這種平衡被打破。兩支軍隊成為一家人,這種力量就連大周朝廷都要忌憚一二。更要命的是,柳長安身後站的,是安樂公主。
天子春秋日高,安樂公主並不是一個安分的角色。不管司馬秋還是公孫鴻,都不認為安樂千歲會乖乖交出權力。再說以現在太子的為人,即便安樂交出權力,能否全身而退也在兩可之間。圍繞大位之爭,親兄妹之間早晚會爆發一場衝突,所區別的,就是這種衝突的規模,和對國家的影響。
原本安樂千歲的勢力來自皇帝,因為天子寵愛,她可以搞一些錢,或者在一些位置上安置自己人。但是在真正的角逐層麵,她手上的硬實力並不太多。雖然她結交了一些將領,也安排了一些武官,但是這些人對安樂千歲的忠心比起對朝廷的忠心,哪一個更重,就連安樂公主自己,隻怕都不敢打包票。
如果皇帝傳位給太子,擁有大義名分的太子登基,安樂公主最多就是靠著門客死士保護逃出京師,不可能做出更大的反抗。即便是破釜沉舟一擊,也是螳臂當車,根本左右不了大局。
這種情況因為柳長安的出現,發生了變化。現在柳長安經營的勢力,讓安樂公主的手裏陡然增加了幾枚重磅籌碼。平衡的天平發生傾斜。太子雖然一直叫著去典兵,實際上皇帝並沒給他這個資格,太子手上的直屬武裝就是東宮衛隊,以及一小部分禦林軍。即使他成功登基,擁有龐大部隊的安樂公主進可與太子爭奪天下,退可與其分庭抗禮,整個天下的格局,都會因此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