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衙門之內。
由於鳳羽靈要去整頓人馬,柳長安得以空閑,結果一到衙門,就被馮素貞先拉去檢查了一遍身體,確定他確實沒有受傷才放心。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白天就在衙門裏胡天胡地,想來也是昨天晚上的婚禮刺激了馮素貞,才讓她如此大膽。
等到確定柳長安無恙,馮素貞才問道:“他們用的武器,我大概可以猜出來是火器,但是朝廷的軍械裏,火器似乎從來不能傷人。所用的火器,都是裝在竹管裏,還是第一次見到裝在鐵管裏的。我讓人看過那些鐵管,說是打造得很好,我們晉州應該造不出來。不過按王賽金說,這種火器隻能打對麵的人,威力有限。可是如果在它的範圍之內,頑童亦可殺傷大將,你是怎麼?”
“我們晉州雖然造不出這麼好的鐵管,但是打造鐵板還是行的。聽花弄影說了刺客,又說了這些人出手不空的事情之後,我就做了防範。我不知道他們的手段是什麼,隻是殺人就是那些地方,我自信可以護住頭麵,所以隻需要防範身上就可以。成親那天,吉服裏麵穿了一件大鐵板,雖然很重,但是我有多大力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然可以負擔得動。這種火器發射的彈丸威力其實有限,根本打不穿鐵板,自然就傷不到我。”
馮素貞皺著眉頭:“話雖然如此,可是如果這東西有很多的話……”
柳長安在她額頭親了一口,“素貞一語中的,不愧是女狀元。如果這東西非常多,對於戰場就會產生影響,整個天下都會跟著變動。你想想看,農夫拿著它就可以殺掉一流高手,縱橫疆場的猛將,會被幾個普通人殺死。不管是武林還是作戰,都會因此而變化,這個世界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馮素貞聽得心頭發涼,她自己自從見過這種武器之後,已經有過類似的想法,這時從柳長安嘴裏得到印證,隻覺得巨大的寒意包裹在自己身上。她緊緊抱著柳長安一語不發,柳長安也抱住她,輕聲安撫道:“放鬆……沒事,沒事的。我隻是說了這種可能,不是說事情一定會變成那種樣子。這種火槍,我想太子手裏也沒有多少。”
“你怎麼確定?”
“因為造價。這種鐵管我們晉州為什麼造不出?因為匠人不行,優秀的匠人都被朝廷選進將作監,隻有軍隊裏有一些,手藝上也不如京城的匠人。這也是朝廷控製地方,不讓四方做大的手段。像是朝廷的八牛弩,定國弓,還有破軍大刀。這些兵器地方都不能製造,火槍自然也不能。太子終究不是皇帝,他可能通過自己的力量,找到一些匠人為自己所用,製造自己的東西。但是這種事終究不能光明正大的做,另外工價上花費也很驚人。我看過他們的火藥了,其實還很原始,所以殺傷力限製在一個臨界上,不能突破。從現在的花費和所得上,這種武器並不合算。即便太子願意拿出財力支持,他身邊的幕僚也不會支持他把錢用在這方麵。所以這種武器被拿來搞暗殺,而不是作為他的功績提供給朝廷。而且從武器的使用情況看,這槍使用過不止一次。這種槍每用一次,再用就多一分風險。他們之所以反複用這種武器,就是因為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