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向安定邦走去。
走的速度依舊很慢,邊走邊向四下尋找著,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條椅子腿。
這是剛才打鬥中,被摧毀的木椅一部分。晉州這地方的家具樣子難看至極,不過官府用的家具質地沒得說。所用的都是上好實木,不但分量沉重,而且質量過關。
寧立言在手裏掂量著,感覺分量還算合手,輕輕拍打著掌心,向安定邦走去。
此時的安定邦正掙紮著試圖起身,可是沒等直起腰板,木棒便已經落在頭上。
一聲悶響。
安定邦重又倒了下去。
他一身盔甲保護,木棒並不會對身體造成特別嚴重的損害。但是柳長安的力量加持下,足以打得他頭暈眼花,難以保持平衡。那如山般偉岸的身體倒下,砸的地麵發出一聲輕響。柳長安則趁機踏在他的背上,舉起木棒,劈頭蓋腦地打下去。
“朝廷讓你們鎮守晉州,其實就是默許你們自己發財。節度使的權力那麼大,你們搞點事發點財,都是很正常的,沒人會怪你們。即便我去世老爹那種人會上本參奏,也不會真的損害你們地位。可前提是,不能過分!晉州這些年窮成什麼樣子,你們自己心裏有數。如果是這個地方就是會這麼窮,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這個地方是可以富的。但是你們這些人,非要信了商鞅的說法,希望大家窮下去,這樣才能保持戰鬥力,給你們賣命對吧?為了這個目的,通過手段讓人一直貧窮,有意識地不給人好日子,這便死有餘辜!”
柳長安手上加了力氣,隨著棍棒揮下,已經有血液飛起。
袁不破臉色幾變,但是鳳揚琴依舊保持著威壓,讓袁不破無法采取舉動,隻能提醒鳳揚琴。“安定邦是朝廷節帥,有罪也應由陛下發落。擅殺節帥之風一開,遺禍無窮。”
“我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也是節帥,當然知道這股風氣一開,對我也沒有好處。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安定邦惹我不高興,惹長安不高興,那他就要死。鎮北城的道理,說到底就是這麼簡單。至於後果如何,管他呢?”
袁不破無言。
他意識到,柳長安敢於這麼放肆的原因,實際是鳳揚琴給他的無限支持。而過去的鳳揚琴雖然看上去跋扈,但實際上所有作為都在規則限製之內。她很清楚自己的線在哪裏,並且很機智地不去觸碰。朝廷和鎮北城,也就能夠相安無事,自己這個監軍才能夠成為潤滑劑,讓兩方麵得以和平相處。可是如今,鳳揚琴已經不忌於破壞平衡,那麼未來的結果如何,誰又說得好。可以確定的是,這次與安定邦的衝突,絕對不是一個時期的結束,而是一係列紛亂的開始,這個大周天下怕是很難太平了。
柳長安的攻擊在繼續。
“你殺官,害民,把晉州當成自家天下。這些我可以忍,反正這個天下便是我的,隨便你怎麼禍害,跟我其實沒什麼關係。但是你殺到我的女人頭上,你讓我怎麼忍?王八蛋!我告訴你,你兒子死了!被我殺的!死的非常慘!一大群礦工吃他的肉,活活把他撕成碎片,叫聲讓人聽了都會做噩夢。可是他把忍抓到礦山裏幹活的時候,就該意識到有這一天!很冤枉麼?再有你的那個女兒,她是誰,到底和你什麼關係,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人呢我送去京城了,會引發什麼後果……管他呢!現在你知道了吧?你的那些猜想其實都沒錯,我就是要搞你!如果不搞你,我就不到晉州來了。你如果說犯了什麼錯誤,就是沒有一開始就殺了我。現在想殺我?晚了!要死,也是你死!”